“這不好吧……”方後來心裡被她撩撥得軟了一下。
“怎麼就不好了呢?”滕素兒眼裡柔意滿溢,手卻上加了一把力,狠狠拽著他過來,
耳鬢廝磨,唇貼著他耳邊,聲音嬌羞異常,
“當初,不止在這裡,還有在內府裡,人家被你抱也抱了,親也親了,如今,還跟我說什麼好不好的呢?”
“哎……”方後來張口要分辯,想說那是她發瘋癲狂,卻被她手指將嘴唇按得死死。
“公子,可是要負我?”
“我還記得,當初在前麵飲酒,要為你送行時,你親口說要在燕都等我呢。”
方後來瞠目,辯解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來。
隻覺著,她一串串話,都砸中心頭,
壓著胸口一陣陣刺痛。
這些話,終究是被她提起來了。
他早就想過之前發生的一切,
曾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曾欣喜如蜜,
也曾苦悶煩惱。
還總有些什麼,說不清楚,又道不明白的東西,同樣壓在他心頭,壓得他心驚肉跳,擾得他心情惶恐。
之前,他隻當滕素兒為城主府辦事,憑她武師境界,大抵不過一個小小密衛而已。
他也確實與昏迷中的滕素兒,有些過分的親密,但也是不得已為之。
雖然兩人之間,誰都沒有挑明,但心裡已經有了些情愫縈繞。
可他一想到,家仇未報,遑論兒女私情?
前路生死未卜,更不想耽誤人家。
他想逃出平川,一如逃出珩山城。
可又怎甘心怎舍得?正好軍械之事未辦妥,給了自己一個理由,拖延下去。
本想著,就此慢慢相處下去,若大仇得報,還能活著回來,那便等待兩人水到渠成之日。
卻沒成想,拖到最後,竟然發現,她這等高不可攀。
而且她性子也隨著身份,驟然逆轉,從拒人千裡的清冷,變得如此乾柴烈火般纏綿。
方後來頓時覺著她陌生了好多。
心裡更惶恐不安,不知自己心裡念著的,究竟是那個酒樓掌櫃滕素兒,還是是城主府裡那驚豔絕絕的女子。
他隻知道,一日不見,又止不住地想她。
等真見了,心裡又懼怕。
不止是怕她惡名,
更怕那條與她相伴,令人聞風喪膽的大虺靈尊。
好在如今的酒樓裡,自己畏懼的心,倒是能放鬆一些下來,與她閒聊也能自如些。
若是在城主府裡,無論何時何地,他表麵上談笑風聲,胸中都得打起十二分小心。
準備隨時應對,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龐然大物。
過往的十數年,無論是行走江湖,還是留在珩山城,遇著的蛇並不在少數。
所以他自知,打小並不畏懼蛇,光他親手抓過,打過的大大小小毒蛇,也有十來條,甚至露宿野外時候,還殺過烤過吃過蛇肉。
可自從城主府遇著了大虺,兩相對恃之時,那發自內心的恐懼與敵視,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