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靖上前幾步,一把把雲暢攬進懷裡。
雲暢摟住雲靖,哭的悲痛欲絕,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家長,想把內心的苦痛全部宣泄出來。
雲靖拍著他的後背,低聲安慰,雲暢哭著哭著突然沒了聲,胳膊往下一垂,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
“暢兒!”雲靖心裡一緊,急忙把他平放在地上,大聲喊“張圖!張圖!”
張圖疾步上前,掐雲暢的人中穴。
沈青蘿嚇的臉都白了。
雲通急的哭起來。
雲昭俯身拍打雲暢的肩膀,大聲喊著“雲暢!雲暢!”
又探向他的胸口,對張圖道“張圖,他呼吸很弱,不行就心肺複蘇。”
張圖道“不需要,這就好了。”
張圖話音未落,雲暢的眼睫毛就開始顫動,緩緩睜開眼睛。
雲昭鬆了口氣,默默退到一旁。
張圖診脈後,道“師父,師祖,公子是悲慟過度,氣血不足引起的昏厥,調養幾日就好了,無礙的。”
雲靖懸著的心這才落下,“嗯”了一聲,摸了摸雲暢的臉,“讓你姐給你做好吃的,很快就能恢複。”說完將雲暢打橫抱了起來。
馬車上,雲暢躺在雲靖的懷裡,喃喃道“像是在做夢……”
雲靖道“什麼夢?”
雲暢環住雲靖的腰,臉貼著雲靖的腹部,輕聲道“小時候,覺得父親很嚴厲,印象最深的就是在玉門的軍營,父親打我的板子,罰我跪了一個時辰。
從那之後,我就很怕父親,又覺得自己很沒用,給父親丟了臉。
後來父親每年都送二叔一把戒尺,專給我用。
其實二叔很少打我,因為我極少犯錯,二叔教的,夫子教的,我都竭儘全力的做好。
我怕二叔說我不夠好,讓父親失望,徹底厭了我。
如今,我又覺得自己錯了。
父親是最溫柔的慈父,從未厭過我,小時候嚴厲,隻是怕我走了彎路。”
雲靖摸了摸雲暢的頭“父親脾氣不好,對你確實嚴厲了些。
你姨娘已經提醒我無數遍了。
以後,父親會學著溫柔些,把虧欠你的,儘量補上。”
雲暢的手臂又摟緊了幾分,“父親從未虧欠過我。
對了,姨娘呢?
姨娘剛才不是在車上嗎?”
雲靖道“她給你擦完手臉就下去了,怕你醒來看到她不自在,坐你姐車上了。”
雲暢臉色微紅“兒子沒不自在,也知道姨娘好,隻是……
其實姨娘給我擦臉時,兒子已經清醒了,隻是渾身無力,就……沒睜眼。”
雲靖歎道“暢兒,你姨娘和你姐姐,都比你想象的還要好。
她們對你的感情,也比你以為的要深。
回來住吧!
跟父親一起,就算是為了父親。”
雲暢輕輕“嗯”了一聲。
後麵馬車上,雲昭和沈青蘿也在聊天。
沈青蘿問“見到郡主沒有?
她怎麼說的?
肯不肯回來?”
雲昭道“沒見到,她說不會再見雲家人了,讓雲暢忘了她。
已經剃了度,回不來了。”
沈青蘿驚訝“這麼快就剃了度?”
雲昭道“說是自己剪了頭發表決心,師太就給她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