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探頭探腦張望的守衛見狀,頓時大喊起來:“快放下城門!彆讓他們衝出去!”絞索轉動的“嘎吱”聲急促響起,像某種巨獸的哀嚎,沉重的鐵柵欄帶著呼嘯的風聲,“轟隆”一聲砸在地麵上,震得周圍的青石板都微微發顫,濺起細小的石屑。鐵柵欄落下的瞬間,卻剛好將那幾名扛包人堵在了城門甬道內,隻留下他們驚慌失措的身影,在通道內來回踱步。
白霧漸漸散去,嗆得不停咳嗽的城門守兵和王宮侍衛揮著手扇開鼻尖殘留的石灰粉,他們側身讓開一條通路,小查理尼快步走到鐵柵欄前,目光如鷹隼般死死盯著被關在城門通道裡的幾個男人——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愣了一瞬,隨即迅速反應過來,緊緊抓著肩上的麻包,眼神裡滿是破釜沉舟的決絕,像困在絕境中仍要拚死一搏的困獸。
而被一同被關進城門通道裡的塞佩提姆,臉色早已變得鐵青,像被寒霜凍過的鐵塊。他踉蹌著衝上前,一把抓住布爾——通道兩側牆壁上的火把將布爾的臉映得通紅,也映出他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這位巨石城法務官氣得渾身發抖,聲音裡滿是絕望的嘶吼:“你們想乾什麼?!你要害死我嗎?我是可憐你們走投無路,才偷偷放你們進城,給你們找搬運的活計糊口!你們現在到底想乾什麼?放火燒城門?扛的是油包?就憑這幾袋東西,想燒塌這麼厚的橡木城門?你們這是在找死!”他的聲音因激動而變調,在狹窄的通道裡回蕩,帶著無儘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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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爾卻像沒聽見塞佩提姆的嘶吼,他緩緩抬起頭,透過鐵柵欄的縫隙望向外麵的小查理尼,下巴微微揚起,露出倔強的線條,聲音洪亮而堅定,字字清晰道:“你父親在迪比特城謀殺了鐵格?瓦萊爵士!我是瓦萊爵士最忠誠的扈從侍衛,既然當初沒能護住他,那我今日就要替他報仇!用你們王室常說的話,這叫血債血償,很公平!”
小查理尼看著布爾蠟黃臉上那抹詭異的笑,心臟猛地一沉,像墜入了冰冷的深淵——他突然意識到,這些人扛的恐怕不是普通的油包,巨大的危機感頓時像烏雲蓋頂般迅速逼近,小查理尼連忙後退幾步,臉上擠出儘量緩和的笑容,抬手勸道:“兄弟,有話好說!報仇不一定非要用這種同歸於儘的方式,咱們可以商量。你從小在巨石城長大,對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有感情,而且你這麼仗義忠誠,是條漢子!隻要你願意放下麻包出來,王室一定會理解你的苦衷,寬容你的行為,甚至還能給你一個贖罪的機會!”
“寬容?”布爾突然冷笑起來,笑聲裡滿是嘲諷,“你們王室的寬容,就是用陰謀詭計害死忠誠的領主,再用花言巧語欺騙他的手下嗎?我不需要這種虛偽的寬容!”他邊說邊從腰裡掏出隻擦得發亮的銅火簽,在胸口粗糙的粗布衣衫上快速擦了擦——火星“啪”地亮起,微弱卻刺眼的光映得他眼底滿是瘋狂的火焰。隨即用火簽點燃了麻包上的個引火布條,而這個曾經的“商人布爾”又轉頭看向滿臉絕望的塞佩提姆,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笑道:“塞佩提姆大人,對不住了,我必須為瓦萊爵士報仇。”
麻包裡往外滲落的東西遇火瞬間燃起,橘紅色的火焰順著引火布條快速竄動,像一條條小火蛇,很快就吞沒了整個麻包一角。黑色的濃煙在城門通道裡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硫磺味與焦糊味,嗆得人眼淚直流。
如遭雷擊般的法務官塞佩提姆瞪大眼,呆呆看著其他幾個扛著滋滋冒火星麻包的男人分彆走向外城門和內城鐵柵欄,並將麻包死死靠在外城門與鐵柵欄之間——麻布被火焰燒得“劈啪”作響,火星順著布紋四處竄動,很快就要燒到袋口,隱約能看到裡麵閃爍的火星。這位巨石城法務官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麼,於是猛地轉過身,向小查理尼攤開雙手,手掌顫抖著,臉上寫滿了絕望與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查理尼瞳孔驟縮,瞳孔裡映著那些開始騰起火焰的麻包,本能地轉身拚命向後逃去!可剛跑出去幾步,“轟轟轟”的巨響便轟然炸開——濃煙裹挾著破碎的木片、血肉、鋒利的石塊與滾燙鐵條,從城門石洞席卷而出,像一條憤怒的黑龍,張著血盆大口吞噬一切。耳鳴嗡嗡作響的小查理尼被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狠狠甩向遠處,後背重重撞在一道鹿角路障的尖木樁上,尖銳的木刺劃破了肩膀,疼得他眼前發黑,險些暈厥過去。
當硝煙漸漸散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焦糊味與血腥味。小查理尼掙紮著坐起身,後背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可當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時,卻驚得呆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原本堅固的橡木城門已被炸得徹底洞開,碎木與石塊散落一地;扭曲變形的鐵柵欄斜斜落在地上,上麵還掛著燒焦的麻布碎片與斷裂的麻繩;幾根斷裂的鐵吊索垂在半空,在風中微微晃動,像瀕死者無力揮舞的殘肢,透著無儘的淒涼。
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城門外的曠野上,密密麻麻的沼澤人正因為突然發生的爆炸和洞開的城門而呆愣在原地,隨即突然爆發出興奮的尖叫,像發現獵物的野獸般,潮水般從遠處湧來。他們揮舞著長矛、彎刀,身上塗著五顏六色的油彩,在陽光下顯得格外猙獰。小查理尼喃喃自語,聲音裡滿是茫然與恐懼,嘴唇劇烈顫抖道:“這他媽是怎麼了?好好的城門,怎麼突然就沒了......”
城牆上的報警銅號“嘟嘟”響起,尖銳的聲音劃破天空,像一把利刃,驚醒了混亂中的人群。垛口後的士兵們立刻回過神,拚命往城外拉弓射箭,箭矢“咻咻”掠過半空,像一道道銀色的閃電,落在衝鋒的沼澤人隊伍裡,濺起一朵朵血花;城牆上原本懶散的巨石城市民苦力們也似乎被醍醐灌頂,男人們扛著沉重的石塊往城牆上跑,石筐碰撞的“哐當”聲不絕於耳,女人們則推著裝滿滾油的鐵鍋,鐵鍋邊緣的油珠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跡,很快又被奔跑的腳步踩散。可沼澤人像看到生命曙光般,不顧傷亡地由遠及近湧向箭雨、雷石傾瀉城門,他們手中的長矛、彎刀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嘶啞的嘶吼聲越來越近,像無數隻野獸在咆哮。
小查理尼似乎還沒從城門被炸的震驚中回過神,就被兩個侍從架起胳膊,踉踉蹌蹌地往艾蒙派緹王宮方向拖去——他的披風被扯破了一大塊,鎖甲上沾著塵土與飛濺的血漬,耳邊全是士兵的呐喊、市民的尖叫與沼澤人的嘶吼,混亂得像一場荒誕的噩夢。緊急集結的鐵甲軍正奮力翻越一道道路障,沉重的鎧甲碰撞發出“哐當”的巨響,他們手持長矛、盾牌,朝著城門方向狂奔,試圖用早已準備好的木柵欄重新封堵城門;屋頂上的士兵搭弓拉箭,箭囊裡的箭矢已所剩無幾,卻仍在向零星衝入城門甬道的沼澤人射擊;手持石塊的男人們則拚命向城門方向砸去,掌心被石塊硌得流血,卻絲毫不敢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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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順著城門洞吹進來,帶著硝煙與血腥的味道,卷起地上的碎石與灰燼。巨石城的命運,在這一刻,被徹底推向了未知的深淵。
小查理尼被兩個侍從重重扔在女神噴泉前,冰涼的泉水濺到他汗濕的臉上,像一把冷水澆醒了混沌的意識。他猛地打了個寒顫,撐著地麵坐起身,目光恍惚地掃過廣場——噴泉中央的大理石女神像沾著塵土,裙擺上甚至還掛著幾片焦黑的麻布碎片,顯然是城門爆炸時隨風飄散而來。
抬頭望去,艾蒙派緹王宮的大門正緩緩打開,父親查理尼二世身著一套閃亮的鎖甲走了出來,邊緣鑲嵌著鎏金紋飾,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連每一道甲縫都擦拭得一塵不染。他左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右手摸著濃密的棕色大胡子,胡子梳理得整整齊齊,透著王者的威嚴。看到從軍營中奔出的士兵們,查理尼二世停下腳步,張開嘴發出震天的怒吼:“兄弟們!子民們!沼澤鬼來了!是讓他們闖進城裡取我們的命,還是我們拿起武器讓他們有來無回?就是現在!我們要把伯尼薩的熱血濺到他們臉上,讓他們嘗嘗什麼叫帝國的怒火!”
他的聲音像驚雷般在廣場上回蕩,激起了士兵們的鬥誌。上千名持矛鐵甲軍齊聲呐喊,聲音震得周圍的懸鈴木葉子簌簌作響。他們組成密集的方陣,像一股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邁著整齊的步伐準備向溫泉大街儘頭的城門湧去,沉重的鎧甲碰撞發出“哐當哐當”的巨響,但卻在遇到街道路障後開始像蟻群般分散,宛如細流湧向城門方向。
城外沼澤人興奮又混亂的尖叫聲越過城牆,越來越清晰,像無數隻野獸在嘶吼。突然,城頭傳來士兵淒厲的嘶吼:“他們進來了!沼澤鬼衝進甬道了!”話音剛落,城頭上的守軍便將早已準備好的滾燙滾油與巨塊推了下去——滾油順著城牆流下,像金色的瀑布,落在城門前溢入甬道裡,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石塊則像冰雹般砸下,伴隨著沼澤人此起彼伏的慘叫,空氣中瞬間彌漫著焦糊味與血腥味。
而在城外圍攻多日的沼澤人攻勢遠比想象中猛烈。還沒等守軍準備第二輪攻擊,密密麻麻的沼澤人已經舉著破木板,頂著火焰與石塊,衝破火牆,像潮水般魚貫湧入城門甬道。他們赤裸著上身,皮膚上塗著紅黑相間的油彩,手中揮舞著刀矛,嘶吼著向城內衝來。城牆上的弓箭手急忙調轉方向,拉弓搭箭,箭雨再次落下,箭頭“咻咻”掠過半空,紮進沼澤人幾近赤裸的身體;城門旁小樓裡的巨石城居民紛紛搬起窗台上的石塊瘋狂投擲,拿起家中的弓箭,瞄準湧來的沼澤人胡亂射擊。狹窄的城門通道瞬間被沼澤人填滿,他們擠在一起,連轉身都困難。
而先前設置在甬道出口的鹿角木欄,此刻恰好發揮了作用——尖銳的木刺擋住了沼澤人的去路,將他們死死堵在甬道出口前的空地上。這裡成了名副其實的死亡陷阱。巨石城守軍的弓箭、投槍像暴雨般射向這片狹小的空地,橫飛的箭頭撞在城門石壁上,濺起密密麻麻的火星,像漫天飛舞的螢火蟲。頃刻之間,幾層疊壓的沼澤人屍體堆滿了入城的空地上,鮮血順著石板縫隙流淌,在地麵彙成暗紅色的小溪流入排水渠。
衝過甬道進入巨石城的沼澤人進退兩難,前有鹿角木欄阻擋,後有滾燙的熱油,頭頂還不斷有箭石落下。無奈之下,他們隻好紛紛順著入城口右側街道向鼠尾巷逃去,卻沒想到巷子裡屋頂上的軍民早已架好弓箭、備好石塊,見沼澤人逃來,箭石如雨般落下,沼澤人的慘叫聲在狹窄的巷子裡回蕩,久久不散。
城外,沼澤人首領圖塔?喬瑪聞訊站在城外的壕溝土壘之上,看著被堵在城門外慘遭射殺的族人,眼中閃過絲狠厲。隨即手握著根鐵木魚骨標槍向城門衝去,並不時抬手格擋從城頭射來的飛箭,標槍與箭矢碰撞發出“叮叮”的脆響,眨眼間便帶著幾十名親信族人衝進巨石城城門甬道,卻見族人們正縮在裡麵,猶豫著不敢前進。他推開擋在身前的族人,從甬道探出身子向外望了望內城的守軍,又回頭向身後的杜布拉克?卡姆耳語幾句,聲音低沉而急促。
很快,在甬道內呼喊聲傳來後,城外的沼澤人大軍像退潮般撤離,紛紛退到鐵甲軍的弓箭射程外,並還引燃了原先修建在城外的圍城木柵,乾燥的木材遇火即燃,濃煙滾滾升起,像一條黑色巨龍貼著城牆隨風搖擺,很快就遮住了城頭的視線,讓守軍無法看清城外的情況。
與此同時,幾百名穿著坦霜盔甲的沼澤人從隊伍中衝出,冒著城頭的箭雨快速衝到城下,迅速衝過城門甬道進入城內。他們手中拿著厚重的鐵盾,將盾牌舉在頭頂與身前,組成嚴密的盾陣,擋住從溫泉大街直射而來的弓箭。盾牌碰撞箭矢的“叮叮”聲不絕於耳,箭矢落在盾牌上紛紛被彈開,偶有巨石從城牆投下砸倒幾人,卻又被沼澤迅速補齊,而無法突破盾陣。
而從噴泉廣場增援而來的巨石城守軍城外的沼澤人大軍暫時停止攻城,而隻剩下甬道和衝入城內的幾百人,他們紛紛舉起長矛,試圖奪回城門。可當他們衝到甬道口時,卻被這群手持盾牌與長矛的沼澤人死死頂住,狹窄的街道和那些密集的路障讓幾千巨石城鐵甲軍失去了數量優勢,而甬道前的沼澤人好似經過嚴苛訓練的老兵,頭頂盾牌防護雷石箭雨,而長矛從盾縫中探出,精準地刺向衝來的守軍,而有些太過大意自信的巨石城守軍剛衝到近前,便因躲閃不及,被長矛刺穿身體,倒在血泊中。後續的士兵幾次衝鋒,都因狹窄擁堵而收效甚微,隻能暫時往後退去,與甬道裡的沼澤人形成僵持,並開始拆除身後的路障,似乎想要騰出地方組成鐵甲方陣,擊退這些進入甬道的沼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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