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它以為自己抵達的是熟悉的獻祭場地,或者是淵獄那一方的臨時駐點。
但隨著視野逐漸適應光線,它終於注意到,圍在四周的不是同族,而是一群目光冷峻、戒備森嚴的本地土著。
每一個人類與蜥人臉上的敵意讓它心頭一凜。
它下意識地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惡鬼之門,那扭曲的傳送裂隙仍在緩緩旋轉,如一口吞噬世界的深淵。
但這惡鬼終究隻是一階,根本不敢對那由高階惡鬼本體構成的“門”展現任何挑釁。
它隻得壓下心中的恐懼與疑惑,趴服在原地不敢妄動。
周圍的人類和蜥人都在觀望,沒有誰第一時間發動攻擊。
這讓惡鬼心中隱隱升起一絲希望——也許自己有機會活著離開。
“奇怪,這隻惡鬼怎麼不動?”達納皺眉低聲問道。
安格微微眯起眼睛,低聲回應:“它們應該是剛從淵獄穿越位麵過來,身體還沒完全適應這裡的規則和環境。”
一旁的蜥人戰士也在竊竊私語,對這惡鬼的外貌既不感到恐懼,反而有些新奇。
他們並不完全接受人類對“惡鬼”的定義,在蜥人的審美和生理認知中,這些怪物更像是變異的異族,模樣古怪,卻未必可怕。
正當眾人還在討論時,第二隻惡鬼也從門內緩緩爬出。
與第一隻一樣,它先是四處觀察,而後目光與第一隻短暫交彙。
兩者之間並未傳達出明顯的含義,卻在無聲中彼此確認了什麼。
安格察覺到了細節。
他注意到,兩隻惡鬼的雙臂皮膚下悄然鼓動,骨節間伸出惡鬼尖刺。
雖然掩藏得很巧妙,但在他敏銳的感知下無所遁形。
他沒有提醒,甚至沒有動作,隻是默默注視。
突如其來地,其中一隻惡鬼猛地一躍。
爆發出驚人的彈跳力,徑直衝向圍觀人群。
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蜥人戰士首當其衝,被撲個正著。
惡鬼如同黑色旋風般衝入蜥人陣中,緊隨其後的另一隻也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雙臂橫掃,尖刺帶著鮮血與殘肢飛濺。
慘叫聲頓時此起彼伏。
安格這邊的戰士們剛有動作,卻見安格淡淡掃了一眼。
眾人心領神會,隨即停止進攻。
他們穩穩圍起一道包圍圈,唯獨在西南方向故意留出一個缺口,那是惡鬼最容易發現、最有可能選擇逃出的方向。
安格低頭沉思,指尖在空氣中快速比劃著什麼。
他在計算。
“一個惡鬼通過之門大約需要十分鐘,”他喃喃道,“一小時就是六隻,一天一百四十四隻……”
他的推演迅速完成,並結合先前的擊殺數量,初步判斷出這批惡鬼很可能是在四至五個月前開始滲透入群島位麵。
這個推論符合安格擊殺的惡鬼數量。
唯一的不確定就是:這扇“惡鬼之門”是否隻是黑魔法會在群島位麵的唯一一個。
要確認這個問題,安格必須回到阿姆納地城,親自審問那批黑魔法師。
“安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昆蒂娜低聲問道,目光掃向正在肆意屠殺的惡鬼。
“再等等,我還要繼續觀察。”安格語氣沉穩。
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卻也不再追問。
他們隻見一個個惡鬼從傳送門中現身後,不是撲向人類,而是直接衝進蜥人的隊伍中大開殺戒。
蜥人節節敗退,士氣崩潰,死傷慘重。
火焰劍士們始終未動手。
他們隻是悄然收緊包圍圈,卻始終不封死那唯一的出口。
那份冷靜,令一旁的蜥人長老氣得發抖。
“該死的人類……”一位年長的蜥人低聲咒罵,但看著被惡鬼屠戮得四分五裂的戰士,卻不敢做出更激烈的反應。
終於,蜥人長老們撐不住了。
他們麵色難堪地湊近安格,語氣中帶著一絲卑微:“安格伯爵,請原諒我們之前的冒犯……我們那時隻是……好奇,並非有意隱瞞。”
安格挑了挑眉,聲音平淡:“你們想讓我們出手相助?”
蜥人長老立即點頭如搗蒜。
“不行。”安格語氣依舊平靜,但不容置疑。
“這座惡鬼之門的性質還不明確,貿然出手可能打斷我的觀察。你們若想保命,最好立即撤出這片區域。彆告訴我蜥人一族就這點兵力。”
這番話如當頭棒喝,蜥人長老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終究不敢反駁。
他咬了咬牙,低聲吩咐部下,撤退。
很快,整個蜥人族戰士便撤出了一公裡範圍,在外圍重新布下防禦陣線,監牢區域則完全交給人類接管。
而安格,依舊站在“惡鬼之門”前,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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