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飛行途中,眾人紛紛圍坐在留影水晶旁,反複觀看安格從淵獄帶回的影像。
那些壓抑、殘酷、荒蕪的場景讓人久久難以釋懷。
“安格,你說……淵獄是一個無限延展、沒有邊際的世界?”達納一邊盯著畫麵,一邊轉頭問道,語氣中帶著些許難以置信。
“是惡鬼們這麼告訴我的。”安格坐在一旁,靠著艦艙牆壁,神情淡然地回答。
“你能跟他們溝通?你是怎麼做到的?”達納眼睛一亮,顯然對這方麵極為好奇。
安格點點頭,隨後張口低聲說出幾句低沉、咕噥般的語言。
那聲音仿佛在喉嚨中翻滾,節奏怪異,尾音充滿拉扯感,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艙內頓時一陣沉默,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
“剛才說的是惡鬼語。”安格輕笑,“你們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天呐……這聽起來太怪了。”一名年輕魔法師咧著嘴說,“就像喉嚨裡卡了十條蛇。”
“我們的喉部結構和惡鬼不同,”安格耐心解釋道,“對他們來說,某些發音很自然,但我們人類……硬學會出事。”
說著,他挑出幾個惡鬼語的基礎詞彙,親自演示一遍,隨後讓眾人嘗試模仿。
然而,情形立刻變得有些滑稽。
除了達納與葛妮還能勉強模仿出一點原貌。
其餘人不是下巴脫臼,就是頜骨發出不正常的哢哢聲,有幾個甚至一度說不出話來。
“停、停、彆學了彆學了!”有人連連擺手,捂著下巴喊痛。
安格無奈,隻得一一為他們進行治療。
片刻後,眾人才恢複正常,但沒有一個人願意再提學習惡鬼語的事。
“看來,這門語言隻能你們兩個繼續練了。”安格看向達納和葛妮。
“沒問題。”葛妮點點頭,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這語言雖然難學,但真有意思。”
好在兩人晉升為二級大戰士後,精神力大幅增強,學習能力也隨之提升。
加上安格講解詳儘、循序漸進,二人學習進度飛快,已能流利說出一些基礎句式。
七天後,隊伍終於返回了阿姆納地城。
飛艇降落的那一刻,城市防線重新被激活,魔法塔緩緩亮起,為大地投下一圈圈光暈。
安格帶人將封印四臂惡鬼的巨大金屬箱搬入魔法監獄。
他親自打造多根堅固的黑曜鎖鏈,專用於限製惡鬼的行動。
隨後,箱體開啟,在眾目睽睽下,那團寒冰緩緩融化,露出已經恢複意識的四臂惡鬼。
它渾身冰冷,肌肉僵硬,卻依舊怒目環視,警惕四周。
安格控製鎖鏈,利落地將它牢牢鎖在中央的禁錮座上,並安排達納與葛妮輪班看守,寸步不離。
監獄內的黑魔法師們本已習慣各種奇異囚犯,但當他們看到這個巨大的惡鬼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他……他竟然把惡鬼之門帶回來了!”一名黑魔法師瞪大眼睛,聲音顫抖。
“怎麼,你們看起來很驚訝?”安格冷靜地看向他們。
“你這是在拿整個城市的命來開玩笑!”那名魔法師怒道,“如果他在這裡再次開啟惡鬼之門……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你覺得他能嗎?”安格反問。
對方一時語塞,卻又急切補充:“惡鬼之門是不可控的,如果他成功召喚出其他惡鬼,我們全城就完了!”
安格沉著地將自己在蜥人之城觀察所得娓娓道出:“我已經試驗過——如果沒有獻祭極大量的血肉,惡鬼之門不會擴大,更無法真正連接淵獄。”
“如果……給他足夠的血肉獻祭呢?”另一個黑魔法師陰聲道,眼中露出一絲異樣光芒。
安格沒有接話,隻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語氣平靜卻透著威壓:“如果這惡鬼真的脫困,第一個吞掉的就是你。”
隨後,他下令將原本看守魔法監獄的士兵全部撤換,換成了直屬軍團中的火焰劍士。
雖說火焰武裝在抗魔力場中作用有限,但這些戰士本身就是一級戰力,足以應對一切突發狀況。
葛妮與達納就坐在距離惡鬼不遠的警戒座上,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惡鬼睜開猩紅的眼,掃視四周,視線最後定格在那些囚禁在牢籠中的黑魔法師身上。
他認出那些召喚它來到這個世界的黑魔法師們。他
沒有開口,隻是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些魔法師雖然自由活動,但在它眼中,他們不過是失去了力量的軀殼——軟弱、空虛,不再威脅。
片刻後,惡鬼嘗試調動體內的黑暗魔力,催動殘存的惡鬼之門。
然而不論它如何嘶吼、掙紮,他體內的黑暗魔力就仿佛不存在一樣。
而那道門始終隻能開啟一道微不可察的縫隙,虛空之中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你也沒那麼了不起嘛。”葛妮笑道,悠然靠著座椅。
“在這裡打開惡鬼之門?你怕不是把自己當回家了。”達納語氣帶著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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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廚師將一大批熱氣騰騰的食物送入監獄。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輕鬆得出奇。
仿佛坐鎮的不是一個來自淵獄的恐怖存在,而隻是個脾氣暴躁的巨型囚犯。
“不過說真的,在蜥人之城那一戰,真是過癮。”達納咬下一塊肉,語氣中帶著一絲懷念。
“嗯,我也沒想到自己能和四臂惡鬼戰那麼久。”葛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