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阿姆納地城已經人滿為患了,我們的計劃……什麼時候開始?”昆蒂娜一邊翻閱著手中厚厚的卷宗,一邊疲憊地抬起頭問道。
她站在總督府長廊儘頭,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她身上,勾勒出一絲憔悴但堅定的輪廓。
過去幾天,她幾乎沒有合眼,為了安排數十萬新移民的安置,她一刻都不敢鬆懈。
“明天。”安格簡潔地答道。
昆蒂娜怔了一下,那雙原本布滿血絲的眼睛驟然一亮。
她走上前,毫無預兆地抱住了安格。
“太好了……終於。”
那一刻,她仿佛終於鬆了口氣。
整個人軟了下來,在安格的懷裡沉沉睡去。
安格輕輕抱住她,低聲說道:“真的辛苦你了。”
他動作小心地將她橫抱起來,走向總督府後方的休息室。
房間內安靜溫暖,他把昆蒂娜安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角,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後,悄無聲息地離開。
他沒有絲毫遲疑,徑直前往魔法監獄。
一艘飛艇靜靜在魔法監獄外麵停靠。
飛艇之上,普裡等人已經等候多時,他們的表情皆肅穆無言,顯然知曉此次行動的分量。
安格朝眾人點了點頭,沒有多言,徑直走進魔法監獄。
漆黑的監獄內,空氣中彌漫著微弱的壓抑與焦灼。
那名被束縛的四臂惡鬼聽到腳步聲,猛然掙動鐵鏈,赤紅雙眼死死盯住來者,張口怒罵:
“卑鄙肮臟的人類!你有本事放開我,看看我會不會撕碎你的喉嚨!”
安格站在牢門前,神情冷淡地看著他,仿佛看一個毫無威脅的跳梁小醜。
接著,他開口,用流利的惡鬼語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四臂惡鬼一怔,眼神微微收縮,不確定地盯著安格看了幾秒,仿佛無法接受自己聽懂了這個人類的話。
“你叫什麼?”安格重複了一遍。
“你……你怎麼會說我們的語言?”惡鬼語氣中帶著一絲惶然與狐疑。
“當然是學的。”安格答道,語氣平靜。
四臂惡鬼沉默片刻,隨即冷笑一聲:“人類……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讓你打開惡鬼之門。”安格說得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那一瞬間,惡鬼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反複確認著安格的表情,試圖分辨這是不是一種人類的諷刺或陷阱。
但安格沒再解釋,轉身離開。
——
不久後,安格走進了另一間獨立的牢房。
喬安迪被關押在這裡。
喬安迪的身體如同被掏空的殼子,毫無生氣地癱倒在地。
她的頭發亂作一團,嘴唇乾裂,眼窩深陷,卻依舊殘留著幾分頑強。
“真夠頑強的。”安格站在門口,看著她,聲音中聽不出是嘲諷還是讚許。
他走上前,一把將她提起。
喬安迪眼皮微動,卻連掙紮都顯得無力。
安格沒有多言,拎著她離開牢房,走向監獄出口。
空氣流通的一瞬間,外界的魔力如海潮般衝入喬安迪體內。
那種熟悉又久違的力量回歸感讓她幾乎窒息,身體像突然充電一樣顫抖起來,意識也變得清晰。
但她的身體太虛弱了,魅魔血脈雖然維持著她的生命,卻支撐不了魔力的爆發。
她嘗試調動力量對安格發起攻擊,但剛剛凝聚起來的魔力立刻如砂礫般崩潰,虛弱讓她連維持站姿都無法做到。
安格一揮手,一道清澈的水流從空氣中凝聚而出,直接灌入她口中。
喬安迪本能想要掙紮,但下一秒,冰涼的水滑過喉嚨,那種久違的生機感讓她幾乎落淚。
整整一分鐘,喬安迪才緩過來,氣息逐漸平穩。
還沒來得及發問,安格又拎起她,重新踏入魔法監獄。
抗魔力場再次壓製了她剛剛恢複的魔力,那種落差如刀割般難受,她咬緊牙關,眼神滿是憤怒與不甘。
“你到底要——”喬安迪剛想怒斥,卻又被放下。
她癱坐在地,氣喘如牛,目光死死盯著安格的背影。
安格沒理會她,從不遠處達納的桌上隨手拿起一塊肉扔到她麵前。
是冒著熱氣的熟肉,表麵焦香,香氣四溢。
喬安迪愣住了。
她本該立刻回絕。
但下一秒,她的身體就做出了反應——口水開始分泌,胃部抽搐般地渴望那塊肉。
“不要……”她在心裡一遍遍抗拒,試圖掙脫這份羞辱。
可手卻不由自主地伸出,緩緩捧起那塊肉,顫抖著送入口中。
一口、兩口,越嚼越快,最後如野獸般大口吞咽,臉上竟浮現出滿足的神情。
遠處,一群黑魔法師站在昏暗走廊中目睹著這一幕。
有人臉色扭曲,手指緊握成拳;有人雙眼呆滯,坐倒在地;還有人乾脆轉過頭,默默流淚。
他們曾敬仰的喬安迪,如今竟以這種姿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羞辱、被掌控,甚至……被施舍。
而安格站在她身旁,麵無表情,隻是靜靜看著她吃完最後一口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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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沒有人能看懂他眼中的意味。
整個魔法監獄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喬安迪吃完那塊肉後,仿佛某道心理防線被擊穿。
她放棄了矜持,也放棄了抵抗——像一隻被餓瘋的獸,爬到桌上,抓起成盤的食物便往嘴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