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蒂娜坐在床邊,緊盯著安格溫潤滑嫩的麵龐,聲音微微顫抖:“安格!安格!”
昏迷這麼長時間,艾伊莎等人的水療術沒有一天停過,這讓安格的皮膚都變的和嬰兒般滑嫩。
她連喊了好幾聲,期盼能喚醒那雙緊閉的眼睛。
然而,安格依舊毫無反應,方才眼皮的微顫仿佛隻是她的錯覺。
她咬緊嘴唇,心中一陣酸楚,喃喃自語:“是我看錯了嗎?”
儘管懷疑,她仍不甘心,輕輕俯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撥開安格的眼皮。
那雙眼睛依舊空洞無神,與之前並無二致。
昆蒂娜的心沉了下去,但隨即她攥緊拳頭,眼中燃起一絲倔強的希望:“不,剛才你的眼睛絕對動了!動了就好,動了就有希望,你一定會回來的!”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仿佛在說服自己,也在鼓勵那個沉睡的靈魂。
半個月時光悄然流逝。
自從惡鬼統領確認藍橋要塞隱藏著傳奇強者的氣息後,荒野中的惡鬼再未靠近,要塞重歸寧靜。
戰士們在城牆上巡邏,目光不時掃向遠方,期待卻又複雜——他們既盼望安格蘇醒,又隱隱希望惡鬼再來,好用戰鬥驅散心中的焦慮。
在無邊的黑暗中,安格的靈魂終於凝實,宛如一團微光在虛空中穩定成型。
他低語,聲音帶著一絲驚歎:“原來傳言不假,三階惡鬼的法則種子真的被我奪走了。”
他逐漸回憶起那場致命的偷襲:三階惡鬼的力量侵入他體內時,竟無意間激活了潛藏的法則種子。
那一刻,減速法則悄然生效,時間仿佛被拉長,他那被轟散的靈魂並未立即消散,而是緩緩遊離,掙紮著尋找歸宿。
他的身體如一座堅固的牢籠,再加上減速法則的存在,將逸散的靈魂碎片牢牢困在精神之海中。
隨著身體的逐漸恢複,那些碎片在體內緩緩重聚,重新凝聚成完整的靈魂。
安格閉目沉思,腦海中浮現出撿拾三階黑魔晶時的情景。
那股詭異的悸動,如電流般劃過心頭,他當時並未在意,如今卻恍然大悟:“原來那時法則種子就已潛入我體內。”
他皺起眉頭,困惑自問:“可現在靈魂已恢複,為何我還是動不了?”
黑暗中,他的意識如困獸般焦躁,卻找不到突破的出口。
自從昆蒂娜發現安格眼皮的微動,她便激動地將眾人召來。
她甚至小心地擺動安格的身體,試圖喚醒他。
艾伊莎站在床邊,眼中含淚,輕聲道:“哥哥要是醒了,你就說他壞話好了。”
昆蒂娜溫柔一笑,眼中滿是溫情:“我巴不得他醒來罵我一頓。”她的聲音柔和卻堅定,帶著對未來的期盼。
日子一天天過去,距離安格昏迷已整整三個月。
這天,黑暗中的安格突然感知到外界的聲音,模糊卻真實。
昆蒂娜的低語斷續傳來,他聽不清內容,卻能感受到她握住自己手掌的溫暖。
那熟悉的觸感讓他心頭一震,他奮力呼喊,試圖驅動那不聽使喚的身體。
手臂微微顫抖,仿佛在與無形的枷鎖抗爭。
昆蒂娜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輕聲訴說:“安格,我們在神魔戰場已經一年三個月了。藍橋要塞這一個月沒再遭受惡鬼侵襲,大家卻都盼著它們再來,好讓我們有點事做。”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笑意,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蓋內心的擔憂。
突然,她感到掌心一緊,起初以為是錯覺,但那力道逐漸加重,清晰而堅定。
昆蒂娜猛地瞪大眼睛,聲音顫抖:“安格,你要醒了嗎?”
她屏住呼吸,不敢動彈,生怕打破這微妙的希望。
緊握的感覺再次傳來,昆蒂娜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她手忙腳亂地從魔法腰包中掏出傳聲筒,聲音幾乎哽咽:“你們快來!安格真的要醒了!”
不到五分鐘,房間內擠滿了人。
阿德衝在最前,盯著安格微微顫動的手指,激動得語無倫次:“真的在動!真的在動!”
艾伊莎緊咬嘴唇,淚水滑落臉頰,喃喃道:“終於要醒了……終於……”
眾人圍在床邊,目光中滿是期待與喜悅,房間內的空氣仿佛因希望而變得輕盈。
昆蒂娜緊握安格的手,淚水模糊了視線,卻不敢鬆開。
她低聲呢喃:“安格,你聽到了嗎?我們在等你,回來吧。”
她的聲音中帶著無儘的信念,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安格的靈魂歸來。
或許是眾人的呼喚化作無形的力量,安格那微微顫抖的手猛地一握,仿佛在回應這久違的期盼。
房間內爆發出一陣驚喜的呼聲,達納那粗獷的牛頭人嗓音幾乎要掀翻屋頂:“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安格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