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火自楓糖燃起,沿途不滅。
第十四天的清晨,隨著號角聲在城中回蕩,來自世界城的援軍終於整隊出發。
他們的旗幟在晨曦下獵獵作響,披甲的身影如鐵流般從城門湧出。
圍觀的貴族們一時間熱血上湧,眼神裡閃爍著掩不住的興奮——援軍出動,這意味著戰局已經不再是屬於世界城援軍的了。
但真正主導局勢的仍舊是安格。
他立在高處,注視著隊伍遠去,心中卻沒有半分輕鬆。
他的目標從未隻是守住楓糖,而是更深處的克文華大平原。
那裡,惡鬼之門依舊張開,源源不斷吐出新的敵人,若不斬斷根源,再多的勝利都是暫時的。
這段時間,他還從群島位麵調遣來五萬大軍,補充了疲憊的戰士們的缺口。
同時,一支規模不大的魔法團也跨越位麵而來。
那是十五名土係魔法師,年歲各異,但每個人的眼神都帶著堅毅。
他們雖不是最強大的施法者,卻能以大地為基,輔佐軍陣穩固、操控地形、凝聚石彈,堪稱戰場之上不可或缺的支柱。
當安格的隊伍整裝離開楓糖城後的第七天,楓糖的位麵傳送門忽然閃爍起來。
數十名身披灰色鬥篷的人影悄然走了出來。
他們混跡在人群中,沒有引起任何守軍注意。
等到人流散去,他們才彼此對視,低聲交換了幾個眼神,隨即迅速聚攏,悄然離開了城門。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曆,也沒人知道他們最終去了哪裡。
不久之後,那些楓糖城內的貴族們,也各自帶著兵馬離開,跟在安格的路線之後。
他們的眼神裡帶著算計與不安,既想分一杯羹,又怕真正陷入險境。
安格的行軍路線很明確:楓糖城——拜亞城——灰石城——沃爾夫城。
這一路上,惡鬼的騷擾從未停歇。
他的軍隊每行進數十裡,便會遭遇敵軍。
可這些惡鬼似乎也學乖了,總是試探幾下,見勢不妙便退走。
於是“先戰再退”成了沿途的常態。
每到一座城池,安格都親自帶人探查。
惡鬼對人類的城市毫無興趣,他們隻在意能否找到活人。
當城中無人,他們便會撤走,不會多做停留。
在拜亞城與灰石城,安格確實找到了幸存的人類,但人數之少,讓他心頭沉重。
兩座本該有數十萬人口的繁盛之地,如今加在一起竟不足百人。
那些躲藏的人在見到安格軍隊時幾乎跪倒痛哭,臉上是劫後餘生的狂喜。
安格安撫他們,安排人將其送往安全之地,但心中卻明白,這些血肉凡胎本該構成的繁華,如今已被惡鬼吞噬殆儘。
時間一天天過去。
當安格來到楓糖位麵的第三十八天,隊伍已抵達沃爾夫城外。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沉默。
曾經高聳的城牆坍塌成廢墟,街道被焦黑的痕跡覆蓋,殘破的房屋如同荒原上的墓碑。
更令人心驚的是,那片廢墟之中,此刻正聚集著超過十五萬的惡鬼。
這些惡鬼或蹲伏,或咆哮,黑壓壓一片,猶如蟻群守護著某種邪惡的巢穴。
“這下可是一場硬仗啊。”娜緹雅眯起眼,望著遠方那密密麻麻的陰影,聲音壓低,卻帶著幾分激動。
安格卻神色沉穩,眼中閃過冷光:“想要變強,就隻能靠戰鬥。”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斯洛克。
這個昔日跟隨他很久的騎士,如今已然不同。
短短數十日的連續鏖戰,他的氣息愈發淩厲,氣勢渾厚而堅實。
“如果照這個趨勢下去,他或許會成為二級大戰士。”安格輕聲道。
“果然,最鍛煉人的還是戰場啊。”娜緹雅感慨道。
就在此時,遠處的惡鬼忽然躁動起來。
宛如潮水般的嚎叫此起彼伏,下一刻,整齊的震動聲傳來——十五萬惡鬼大軍同時發動,黑潮般撲向安格的營地。
“這次他們主動出擊了。”安格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冷笑。
早有準備的營地並未慌亂。
數百架投石車已經蓄勢待發,石彈堆積如山。
伴隨著號角吹響,第一輪石彈轟然飛起,劃破夜空,如隕石雨般砸入惡鬼陣中。
轟!轟!轟!
地麵震顫,塵土飛揚,惡鬼的陣列瞬間亂作一團。
這些石彈並非普通岩石,而是由土係魔法師們從大地中凝聚而成。
每一塊石彈都堅硬如鐵,重量驚人,砸落時帶著魔力餘波,足以粉碎惡鬼的骨骼。
慘叫聲此起彼伏,前排的惡鬼被砸得血肉模糊,後方的同類推搡著前進,卻隻是在屍堆中越陷越亂。
“出擊!”
安格一聲令下。
斯洛克帶著騎士團率先衝鋒,黑鱗戰馬如風般馳騁,騎士們的巨劍在月光下閃爍,鋒芒如割草般收割著惡鬼的性命。
幾乎與此同時,火焰劍士團從兩翼殺出。
烈焰翅膀展開,炙火長劍燃燒著灼熱的火焰,左右夾擊,瞬間將惡鬼的第一波攻勢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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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陷入了激烈的白刃戰。
火焰與鐵蹄交織,鮮血與嚎叫彙聚,大地被殺意籠罩。
惡鬼的攻勢雖猛,卻在安格的謀劃與部署下,一波又一波被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