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與萊昂兩人提供的情報在黑魔法會的秘密渠道中悄然流轉。
不到半天時間,便橫跨數個位麵,送抵了黑魔法會總部。
此刻,大殿深處的議事廳中,黑暗大魔導師正端坐在陰影裡。
大廳四周懸掛的魔法晶燈閃爍著昏暗的藍光,牆壁上刻滿古老的契約印記,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靈魂波動。
他翻看著那份最新的情報卷軸,指尖在羊皮紙上停頓許久。
卷軸上關於“阿弗雷德七世借助惡鬼,在茶耳奇位麵收攏信仰”的字句讓他眉頭皺成了川字。
“這份情報是從哪裡來的?”他的聲音低沉,如同鐵刃劃過石壁。
站在他前麵的兩名黑暗魔導師相互對視一眼,隨後才有一人小心回答道:
“大人,這消息是從茶耳奇位麵傳出來的。”
“我們在茶耳奇位麵的潛伏成員,在惡鬼出現後害怕暴露身份,逃離茶耳奇位麵後留下的情報。經過彙總,我們認為真實性極高。”
“茶耳奇位麵?”黑暗大魔導師微微抬頭,眼神冷冽,“那不是阿弗雷德家族的私有位麵嗎?我們的人怎麼會潛進去?”
那名魔導師低頭,聲音幾乎要被空氣吞沒:“這是幾代前留下的舊線。”
“阿弗雷德家族清查時沒有發現那名潛伏者。若不是惡鬼突然出現,他也不會暴露。我們現在已失去了他的蹤跡。”
大魔導師的手指在黑檀木桌上輕輕敲擊——“當、當、當”,每一聲都如沉鐘。
他沉思良久,忽然低聲道:“……這件事不能簡單忽視。若阿弗雷德七世真在利用惡鬼聚攏信仰,那他後續就會把目標放向我們。”
廳中幾人麵色皆變,空氣幾乎凝固。
“想辦法把這份消息送進皇宮。”大魔導師緩緩開口,“但記住——不能暴露我們的存在,也不能讓任何人追查到我們。”
另外一名年輕的黑暗魔導師忍不住道:“大人,這不正是個好機會嗎?”
“帝國現在那些位麵叛亂剛被鎮壓,我們損失慘重。若現在揭露阿弗雷德七世的所作所為,引發帝國內亂,難道不是很好的機會嗎?”
黑暗大魔導師緩緩抬眼,目光冷得讓那人心頭一顫。
“你太天真了。”他聲音低沉。
“若我們昭告帝國,阿弗雷裡七世的怒火不會落在告發者身上,而是我們。”
“突然出現的惡鬼肯定是需要有召喚者的存在的,倒是他選定的替罪者——將會變成我們。”
他頓了頓,歎息道:“我們不是光明正大的魔法組織,我們是黑魔法會。黑魔法會若處於陽光下,就隻剩灰燼了。”
“屬下明白了。”年輕魔導師連忙俯身行禮。
待眾人散去,大魔導師才獨自坐回椅中。
魔晶燈光在他眼中搖曳,他冷哼一聲:“看來……有人在借我們的手,想讓帝國發生內亂。嗬,阿弗雷德,你的敵人可不止我們啊。”
——
幾天後,一份看似平常的情報卷軸,悄無聲息地被放入皇宮的內政事務文書中。
這天,阿弗雷德七世剛結束日常會議,步入自己的書房。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紅木地板上,他看上去心情頗好。
“普雷斯頓果然沒讓我失望。”他輕笑著自語,摘下王冠放在桌上,信步走向窗邊。
從小平坡城傳來的信仰波動清晰地映入他的靈魂感應中——那種濃烈的信仰之力,幾乎讓他感到愉悅。
“茶耳奇的信仰濃度,已是原來的三倍……等我徹底成為神靈,普雷斯頓也該是個合格的皇帝。”他喃喃著,語氣裡竟帶著一絲慈愛。
他回到書桌前,隨手拿起一卷文件,原本以為隻是普通的政務報告。
但當目光落在卷軸內容上時,笑意瞬間凝固。
卷軸上,寥寥數行,卻字字如刀。
“阿弗雷德七世通過召喚淵獄惡鬼,在茶耳奇位麵聚攏茶耳人的信仰,為此縱容惡鬼肆意屠殺茶耳人。”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滯。
“誰!”
阿弗雷德猛地起身,眼神陰沉如夜。
卷軸被他一掌拍在桌上,氣力直接震得卷軸變成了碎末。
“來人!”
侍衛立刻衝進書房。
“今天,有誰來過這裡?”他聲音冷得沒有溫度。
“陛下,除了屬下與日常值守的侍女,沒有任何人進入,我們也隻是在門口守衛,並沒有直接進入書房。”侍衛單膝跪地,額頭冒汗。
阿弗雷德的目光如刀,盯得那侍衛幾乎窒息。
他一言不發,直接取出一塊刻有魔紋的徽章。
隨著魔力的注入,徽章發出莫名的波動。
不久後,阿弗雷德家族的靈魂大魔導師,踏入書房,手中握著一根雕刻著眼睛符號的魔杖。
“陛下。”
“檢查他們的記憶。”
“遵命。”
靈魂大魔導師閉上眼,吟唱咒語。
一道道幽藍光線從魔杖延伸,籠罩在幾名侍衛與侍女身上。
空氣中浮現模糊的光影,碎片般的記憶閃爍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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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眉頭一動,伸手一指,光影定格在一名豐滿的侍女身上。
“陛下,這名侍女……有進入書房的記憶。”
侍女臉色驟白,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我沒有!我在書房外當值快三年,從未在您未允許的情況下進入書房!”
阿弗雷德的眉頭輕挑,冷冷道:“你是在質疑靈魂大魔導師的判斷?”
“陛、陛下,我不敢,我真的沒有進入書房!”侍女渾身顫抖,幾乎要哭出聲。
靈魂大魔導師忽然又開口,語氣凝重:“陛下,這件事有些異常。”
“她的記憶被人為乾擾過——我能看到她走到門前、推門而入的瞬間,但之後的記憶是一片模糊的灰。”
“嗯?”阿弗雷德目光一冷。
“對方使用了極其高階的【精神侵入魔法】,並在離開前倉促收尾,殘留的魔力未完全消除侍女的記憶。這大概率不是她的主動行為。”
“陛下,這真的不是我做的……”那名侍女的聲音顫抖,帶著幾乎要崩潰的哭腔。
她雙膝跪地,淚水順著麵頰滑落,手指緊緊抓著裙角。
阿弗雷德七世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不耐。
他煩躁地抬起手,像是在驅趕一隻吵鬨的蒼蠅。
侍女心中一鬆,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她哽咽著磕頭道:“謝陛——”
話音未落,阿弗雷德周身驟然湧出一股冷冽的神力。
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一把由信仰之力凝聚的虛幻長劍從他胸前浮現,毫無預兆地刺穿了侍女的胸口。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這具年輕的身體在光影間崩解,化作一縷淡金色的靈魂之光,被吸入了阿弗雷德體內。
書房中重歸寂靜。
阿弗雷德閉上眼,靈魂的感知延伸向自己體內的“神國雛形”。
侍女的靈魂短暫地出現,卻在三秒後迅速崩散,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