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曉宣醒來時，堯堯和澄澄正趴在她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
曉宣嚇了一跳：“你們兩個乾嘛？”
堯堯小聲說：“我們怕吵醒你。”
澄澄點頭：“姐姐睡覺的樣子像小貓咪。”
曉宣忍不住笑了，捏了捏澄澄的臉：“我哪像小貓咪？”
澄澄想了想：“軟軟的。”
堯堯補刀：“還會皺眉。”
曉宣被逗得哭笑不得。
蔣書茵走過來：“醒啦？要不要吃點水果？”
“好。”
一家人圍坐在茶幾旁，吃著水果、聊著天。
沒有學習、沒有成績、沒有壓力。
隻有最普通、最溫暖的日常。
曉宣忽然覺得，胸口那點悶意，好像又輕了一些。
……
晚上，程希看她狀態不錯，提議：“要不要出去走走？”
“散步？”
“嗯。”程希點頭，“放鬆一下。”
曉宣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小區裡很安靜，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爸，我是不是……很奇怪？”曉宣忽然問。
“哪裡奇怪？”
“就是……明明隻是考差了兩名，我卻這麼難受。”
程希停下腳步，看著她：“曉宣，你知道嗎？你不是奇怪，你隻是太認真、太懂事。”
“可我……”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程希打斷她，“真的。”
曉宣低下頭，輕輕踢著路邊的小石子。
“爸，我其實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程希沉默了幾秒。
然後，他伸手，把她的頭輕輕按進懷裡。
“傻丫頭。”
他的聲音低沉卻溫柔。
“你是爸最驕傲的孩子。”
曉宣怔住。
眼淚悄悄掉下來。
但這次，不是難過。
而是被理解、被接住的那種安心。
……
第二天，曉宣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她會主動和蔣書茵一起做飯，會陪堯堯和澄澄畫畫，會在下午曬太陽時露出一點笑容。
雖然心裡那股疲憊還沒完全散去，但已經不再像前幾天那樣壓得她喘不過氣。
傍晚，她坐在陽台看書。
蔣書茵走過來：“感覺怎麼樣？”
曉宣抬頭，微微一笑：“好多了。”
“那就好。”蔣書茵摸摸她的頭，“明天再休息一天，後天回學校。”
“嗯。”曉宣點頭。
她靠在椅子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
心裡的陰霾，好像也隨著夕陽一起，一點點散去。
——返校前一天的自我調整——
休息兩天之後，曉宣終於鼓起勇氣，重新坐在書桌前。
她沒有像以前那樣，一坐下就開始瘋狂刷題。
而是先深呼吸了一下。
然後——
她打開了一個全新的筆記本。
第一頁，她隻寫了一句話：
“我不是要贏彆人，我是要找回自己。”
寫完之後，她盯著那句話看了很久。
心裡某個緊繃的地方，好像終於鬆了一點。
蔣書茵敲了敲門，探頭進來：“準備開始了嗎？”
曉宣點點頭：“嗯，我想慢慢來。”
“慢慢來就很好。”蔣書茵笑了笑，把一杯溫水放在她桌邊。
曉宣打開數學卷子。
第一題，她做了五分鐘。
第二題，她卡住了。
換作以前，她會焦慮、自責、覺得自己“又不行了”。
但今天，她隻是輕輕合上卷子，對自己說：
“沒關係，先放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