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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客嚇得麵如土色,撲通跪地:“小人不敢!隻是……隻是不請自來看看熱鬨……”
“看熱鬨需要帶這玩意兒?”老者將銅哨往桌上一拍,“丁管家!”
正指揮仆役添菜的丁穵聞聲趕來,見此情景立刻會意,朝旁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
青衫客還想辯解,已被兩個膀大腰圓的護衛架了起來,嘴裡塞了塊抹布,像拖麻袋似的拖進了後巷——那狼狽模樣,惹得圍觀百姓哄堂大笑。
矮胖鄉紳撿起地上的酒壇,給眾人滿上:“諸位莫怪,掃了大家的興。海逸王待咱們百姓如親人,誰要是敢在他的地盤上作祟,咱們第一個不答應!”
“說得好!”眾人舉杯應和,酒液濺在粗瓷碗裡,卻比玉盞更顯滾燙。
老者望著樓下依舊喧鬨的流水席,捋須笑道:“些許宵小,也配來攪這滿城的喜氣?”
窗外的夕陽正染紅簷角,雲兮樓裡的喝彩聲混著酒氣飄出去,與天鮭盟府邸的禮樂遙遙相和。那青衫客被拖走時的掙紮,早成了這場盛宴裡一個不值一提的笑談——
畢竟在這片浸滿煙火氣的土地上,百姓心裡的秤,可比任何權術都要分明。
戌時三刻,暮色四合,燭火漸次亮起,吉時已到。
正廳紅燭高照,彥柏舟身著玄纁禮服,楊秋月頭戴“花釵禮衣”,垂珠遮麵。讚者唱禮:“新郎新娘就位!”二人並肩立於堂中,腳下紅氈繡的鴛鴦恰在此時交頸。
“一拜天地!”彥柏舟執楊秋月之手,共拜於地。案上俎豆陳列,玄酒與醴酒分置兩側,依魏晉古禮,不設香燭,唯以脯醢祭天。
“二拜高堂!”主位上雖無長輩,卻設了先祖牌位。二人叩首時,樂師奏起《關雎》,琴瑟聲中,海寶兒將一枚青玉“同心結”置於案前——此為新婚信物,玉上刻著“長相思,毋相忘”。
“夫妻對拜!”楊秋月垂珠輕顫,與彥柏舟相對躬身。拜畢,彥柏舟以金剪挑去她的遮麵紅巾,見她眉間點著梅花妝,鬢邊插著盛行的步搖釵,釵上金雀隨她輕顫。
兩瓣匏瓜以紅繩相係,二人各執一瓣飲儘,讚者高聲唱喏:“禮成!步入洞房!”
此時漏刻滴答,恰是晝夜交替之刻,簷外忽有流螢飛過,似為這對新人添了份永世不變的盟誓。
新人行至洞房門前,廊下早圍了圈笑語喧騰的賓客。袁心領著一群年輕子弟攔在階前,揚聲道:“按古禮‘戲新婦’,需過三關方得入內!”說罷眼波流轉,吟出首即興小詩:“蓮開並蒂映紅氈,何處春光最動人?”
彥柏舟拱手一笑,朗聲道:“不向瑤池爭月色,隻留芳影在君前。”詩句既應了景,又暗指身旁的楊秋月,廊下頓時爆發出叫好聲。
又有個白麵書生刁難:“聽聞新郎曾評點《詩經》,敢問‘琴瑟在禦,莫不靜好’,當配何種心境?”
“此句不在辭藻,而在同心。”彥柏舟話音未落,帳內已傳出楊秋月清越的聲音:“恰如‘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同則音和。”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引得眾人擊掌稱妙。
最後一關,眾人取來筆墨,要二人以“同心”為題共賦一詩。彥柏舟提筆先寫:“紅氈鋪就九曲路”,楊秋月隔著門簾接過筆意,續道:“玉盞斟來一世情。”合璧之句剛落,袁心正要再出難題,卻見楊秋月竟自內推開半扇門。
她鬢邊步搖輕晃,臉上還帶著未褪的紅暈,卻一把攥住彥柏舟的手腕,朗聲道:“詩也吟了,關也過了,再鬨下去,當心我罰你們抄百遍《關雎》!”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拽著彥柏舟便跨進房內,“砰”地合上木門,隻留門外一群人愣了片刻,隨即哄堂大笑。
帳內燭火搖曳,楊秋月方才的豪氣褪去幾分,指尖微顫地抬頭看彥柏舟,眼尾泛紅:“他們……他們太鬨了。”
彥柏舟執起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微涼的指尖,見她耳尖暈著胭脂般的霞色,不禁莞爾:“還是我家娘子有法子。隻是方才未見到少主,他若在場出題,恐怕我這關未必能輕易闖過。”
聽聞海寶兒不在,楊秋月指尖猛地一緊,語氣裡添了幾分惶急:“義弟他素來繁務纏身,為了我倆的婚事,已是殫精竭慮。”
彥柏舟頷首附和,眸中漾著暖意:“正是。為保這場婚禮無虞,他這幾日夙興夜寐,操勞不休。明日晨起,你我夫妻自當親往奉茶,以謝辛勞。隻是眼下……”
話音漸低,帳內燭火忽然“劈啪”一聲爆了個燈花,將兩人交握的手映得格外清晰。
這一邊。
完婚宴尚未結束,可海寶兒卻已沒了蹤影。此刻郡城內的一處隱蔽院落內,海寶兒負手立於廊下,目光落在被捆在柱上的青衫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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