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也感到無比震驚：薩爾曼不是父親弄死的？是安格斯弄死的？
這時，父親對巴納比說，“具體說說你的‘可操作空間’。”他喝起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首先，咱們得想辦法打入監督管理局內部。這個我已經有了明確的人選，既審查調查室副主任阿提拉·霍爾瓦特。據了解，他與主任卡塔琳娜·諾瓦克之間存在不可調和的矛盾，起因正是來自三年前那場風波的後續。卡塔琳娜·諾瓦克屬於‘空降’，也一並奪走了阿提拉晉升主任的機會，所以他就灰了心，失了望，從一個兢兢業業的檢查官，淪為一個隻知享樂、自由散漫、任性放縱的糊塗蟲了。近年來，他迷戀上了高爾夫，甚至還拿過不少業餘獎項。老爺，您也知道這項喜好會花多少錢，所以您猜，他隻靠著自己那點微薄收入的話，能支撐他這麼‘玩’下去嗎？”
父親指出，“喜歡高爾夫的人，都是喜歡掌控全局的存在，這個人的野心並沒有消失，他隻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失意又不甘心的人最好控製。我那裡還有幾張會員卡，適當的時候，送給他。你還可以告訴他——如果他能幫我一些小忙，彆說主任，就算是更高級彆的職位，我也有辦法送給他。”
“是，老爺。”
“你繼續說。”
“是，老爺。”巴納比頓了一頓，“其次，‘毒合成奶事件’得儘快了結了，所謂夜長夢多，我們得趕在三島清水出賣我們之前，迅速結束此事。老爺，我是這樣計劃的——主動出擊，將謠言徹底撲滅。現在鬨得最歡的，其實是那些自以為站在‘正義’一方的刁民。合成奶裡有毒？有病發的案例嗎？有哪個學生真出了問題嗎？都沒有吧？所以他們在鬨什麼？無非是見不得彆人好罷了，無非是想在他們那無所事事的人生中，尋求個刺激罷了。那咱們就滿足他們，挑幾個鬨得歡的‘刁民’，直接送進去就是，裡麵的刺激，更多，也更大。理由我也想好了——先讓衛生行署出具一份‘毒合成奶事件’為謠言的公告，然後再讓治安署酌情處理。沒有證據的故事，可不就是謠言麼？”
父親鬱憤道，“那不還得給那個狗卵子送錢？他他媽遲遲不出公告，不就是等著老子給他送錢呢嗎？”
“老爺，您放心，這件事不花一分錢，我就可以完全辦妥。我們可以放出風去——因為‘毒合成奶’的事，監督管理局正在調查瓦迪姆。瓦迪姆聽到這個消息，自然就會主動去想‘辦法’。老爺，您彆忘了，本傑明這個人，可是他介紹過來的，那麼瓦迪姆想要洗清自己，就必然會去找他，讓他閉嘴。本傑明肯定不想引火燒身，而他脫身的最好方式，就是儘快出具‘毒合成奶’無事的公告——前頭的事他沒參與過，後麵的事他也沒辦，這時候再不脫身，難道他還想陪瓦迪姆一起進去不成？再說了，合成奶有毒本身就是個謠言，所以本傑明隻要完全按照正常流程處理，他就可以安然無恙地摘出去了。到時候，就算監督管理局真查到他，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甚至還能撈個認真負責的好名聲。當然了，在此期間，我會用十分‘巧妙’的方式指引他們完成這些事。”
父親點點頭，“那你儘快去辦。還有，再順便提醒瓦迪姆一下，如果他真進去了，彆雞巴扯到老子身上，要不然，我讓他全家好看。”
“放心，老爺，這件事我絕對會辦得妥妥的。”巴納比話鋒一轉，繼續說起他的應對之策，“接下來就是我謀劃中的最後一項了。如果前麵的辦法都沒能解決問題，那，老爺您就得受累一下了——和安格斯大人直接攤牌，也順便將您的懷疑，告訴給他。當然了，老爺不用說得那麼明顯，您隻要透露出‘您知道他乾了什麼，您也把您做過的事告訴他了’這個意思就行。十大家族，休戚與共，老爺，這可真不是一句空話。如果被其他家族知道，他才是莫斯家族團滅的罪魁禍首，那結果……”
“這孫子嘴裡從來沒有真話。”父親擺擺手，“這招的風險太大，更何況我手裡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你還是先辦好前兩個方案吧。”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自言自語道，“他居然敢殺人了？這對嗎？嘖，這對嗎？還是說我一直看錯了他……他這麼做，又對他有什麼好處？隻是為了報三年前的仇嗎？那有必要做得這樣絕嗎？卡比諾也早死了啊……如果這些事是我辦的，還情有可原……”
“老爺，您彆忘了，提提裡奧背後的最大金主，可就是他。他可不單單是為了複仇，也是為了……給將來鋪路啊……莫斯家族本身就同他不對付……老爺，他可一直想做島輔呢，要不然，他能賴在那個位置上那麼長時間？”
父親突然問，“阿爾斯蘭最近在做什麼？”
巴納比一愣，“大少爺最近很安分，一直在房間裡讀書。”
“讀的什麼書？”
“好像是一本名叫《鍍金棺材》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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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鍍金棺材：資本幻覺與製度性癲狂的解剖學》？”
“對，好像就是這個。”
父親大怒道，“個該死的畜生！不讓他當繼承人，就想革老子的命了是吧？！巴納比，現在，立刻，馬上告訴莫爾根，把那本書給老子燒掉！當這個孽障的麵燒！再告訴他一聲，如果他再敢看這些有的沒的，老子就直接把他丟進湖裡！”
“老爺，隻是一本書而已……”
“我說話你是聽不見嗎？”父親瞪起銅鈴般的眼睛。
“我這就去……”巴納比轉身離開。
奧特心想：現在的大哥，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看本書也不行了……唉……
“等等。”父親忽然叫住巴納比，“算了，讓他看吧，一本破書而已，也掀不起多大風浪。讓莫爾根看好他就是了。”
“是，老爺。”巴納比看了看父親，似乎有話想說，但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父親不耐煩道。
“老爺，我想問……您怎麼突然想起大少爺來了……”
父親冷哼一聲道，“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這個孽畜一直想要老子命的緣故？豢養殺手，結黨營私，覬覦權位，還他媽一直跟卡奈家的人不清不楚。老子是怕他會成了安格斯手中的棋子還不自知！這個畜生，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老爺我就他媽去見祖宗了！就他媽那個斯萊德，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不？他他媽綽號叫‘鐮鼬’，和一個叫‘風鼬’的人並稱‘鼬鼠兄弟’！這倆人，都是來自老虎社的頂級殺手！這畜生養他做什麼？嗯？他養他做什麼？還不是嫌老子命長，耽誤他繼承王位了？那這人又是誰介紹給他的？正是安格斯的表外甥，迪拉斯·莫羅！你剛才一說，我才把這些事全部理清——這個殺手，不一定是迪拉斯那個廢物介紹給阿爾斯蘭的，而是受了安格斯的指使……”父親重重籲了一口氣，咬牙切齒道，“他媽的，我還真看錯他了，這孫子的心，真他媽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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