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槐樹下的“棋譜傳承”
鄭德山的記性越來越差,卻總記得下棋的規矩。小宇怕他忘了,把老棋譜抄在布上,掛在槐樹下。“馬走‘日’,象走‘田’,”小宇指著布上的字,“鄭爺爺,您看,這樣就忘不了了。”
鄭德山摸著布上的字,突然說:“這字像老葉寫的,他當年總在車間的黑板上寫操作規程,也是這麼工整。”趙大爺湊過來看,用拐杖點著“將”字:“當年王滿堂總偷著把‘將’字改成‘帥’,說‘就得讓我的帥吃你的將’。”
老人們圍在棋譜布前,你一言我一語,把當年的棋路都記了下來。李建國大爺找來個本子,讓小宇把這些都記上:“得寫成書,叫《奉天養老院棋譜》,以後誰來都能學。”
有天,社區的老人來挑戰,鄭德山照著布上的棋譜,竟贏了一局。他哈哈大笑:“老夥計們在天上幫我呢!”風掀起棋譜布,像誰在翻動書頁,老槐樹的葉子沙沙響,像在說“記著呢,都記著呢”。
第五十四章壁爐邊的“味道博物館”
李建國大爺把畢生的菜譜都寫了下來,從1958年的玉米餅子到現在的無糖山楂糕,整整記了三大本。葉東虓把菜譜整理好,在壁爐邊設了個“味道博物館”,擺著當年的鋁飯盒、粗瓷碗,還有李大爺用過的鍋鏟。
“這鍋鏟,當年炒過全廠人的菜,”李大爺摸著鏟柄上的包漿,“老葉總說‘老李,你這鏟子有魔力,炒啥都香’。”張桂蘭大娘帶來一壇醃蘿卜,是按1963年的方子做的:“配玉米餅子吃,還是當年的味兒。”
王姐的夥計們來學菜譜,李大爺站在灶台前指揮,聲音洪亮:“酸菜得用開水燙三遍,去澀;燉肉要放山楂乾,爛得快……”小宇用相機拍下做菜的過程,做成視頻,貼在博物館的牆上:“這樣,就算以後看不到李爺爺動手,也能學著做。”
壁爐裡的火烤著紅薯,香味混著醃蘿卜的酸,在空氣裡釀成一種特彆的味道。鄭德山說:“這就是日子的味道,酸的,甜的,都有。”
第五十五章記憶角的“聲音檔案館”
葉東虓把十年的“聲音日記”整理成電子版,存在特製的硬盤裡,放在記憶角的保險櫃裡。“這些聲音,是咱們養老院的‘活曆史’,”他對老人們說,“百年後打開,還能聽見大家說話。”
鄭德山的錄音裡,有贏棋的得意,有想王滿堂的歎氣;張桂蘭大娘的錄音裡,有縫紉機的聲,有給老周的絮叨;趙大爺的錄音裡,有廠歌的跑調,有對老葉的佩服;李建國大爺的錄音裡,有炒菜的滋啦聲,有誇食堂的熱鬨;老陳大爺的錄音裡,有齒輪轉動的聲,有那句“轉……十年……”
社區的孩子們來參觀,戴上耳機聽錄音,突然有個孩子說:“鄭爺爺的聲音,像我爺爺。”葉東虓笑了:“因為所有的爺爺,愛說的話都差不多——都是惦記著老夥計,想著好日子。”
保險櫃上刻著一行字:“聲音會老,但溫暖不會。”每次打開櫃門,仿佛都能聽見十年前的笑聲,從時光裡漫出來,和現在的笑聲混在一起。
第五十六章葡萄架下的“新約定”
當年埋的第二顆時光膠囊,老人們商量著要放些“新寶貝”:小宇修複的齒輪模型、王姐女兒的紅蓋頭、《奉天養老院棋譜》、李建國大爺的菜譜、孩子們畫的養老院全景圖。
“再埋二十年,”鄭德山摸著膠囊,“讓咱們的重孫子看看,當年的日子有多甜。”趙大爺往膠囊裡放了片槐樹葉:“讓樹也做個見證。”張桂蘭大娘放了塊新做的布老虎:“給未來的孩子玩。”
老陳大爺把自己的老花鏡放了進去,那是他看齒輪時總戴的。“看……清楚……”他說,是希望未來的人能看清他們的故事。小宇在膠囊上刻了新的日期,旁邊畫了棵葡萄藤,結滿了果子。
埋膠囊那天,來了好多人,有社區的,有媒體的,還有機床廠的後人。葉東虓說:“奉天養老院的故事,從來不是我們幾個人的,是所有惦記著‘老有歸處’的人的。”
葡萄藤在風中晃,像在給這個約定蓋章。老人們知道,二十年後,總會有人來挖開這裡,像他們今天一樣,笑著把故事繼續講下去。
第五十七章老槐樹上的“生命樹”
老槐樹的枝乾上,多了塊木牌,刻著所有在養老院住過的老人的名字,從鄭德山、王滿堂到後來的每一位。“這是咱們的‘生命樹’,”葉東虓說,“名字在,人就永遠在這兒。”
鄭德山每天都要去看木牌,用布擦去上麵的灰塵。“王滿堂的名字旁邊,得再刻個棋盤,”他說,“他這輩子就愛下棋。”張桂蘭大娘給木牌係了串紅綢帶,是她親手繡的:“這樣,他們在天上也能看見家。”
有天,王滿堂的兒子來祭拜,摸著木牌上父親的名字,突然說:“我爸總說,在這裡住的日子,比在家開心。”鄭德山拍著他的肩膀:“放心,我們天天跟他‘下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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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木牌,發出“叮叮”的輕響,像老夥計們在打招呼。葉東虓看著這棵“生命樹”,突然明白,所謂永恒,不是人永遠活著,是有人記得,有人想念,有人把你的名字,刻在心裡,刻在樹上,刻在日子的年輪裡。
第五十八章壁爐邊的“最後一課”
趙大爺的身體越來越差,卻總惦記著要給小宇“上課”。“當年管理機床廠,我有三招,”他坐在壁爐邊,握著小宇的手,“第一,待人要誠,機器能騙,人心騙不了;第二,做事要細,齒輪差一絲都轉不動;第三,得留餘地,就像榫卯,得給木頭留點伸縮的空兒……”
小宇把這些話記在本子上,說:“趙爺爺,我要把這些寫進機床廠的修複報告裡,讓後人都知道您的智慧。”趙大爺笑了,從懷裡摸出個小本子,是當年的工作筆記:“這個給你,比我說的管用。”
壁爐裡的火燒得旺,把老人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個高大的身影。鄭德山端來杯熱茶:“歇會兒,當年你給我們開會,也沒這麼累過。”趙大爺喝了口茶,說:“這些話,憋在心裡幾十年了,說出來,就踏實了。”
那天晚上,趙大爺睡得很沉,臉上帶著笑。葉東虓知道,有些課,不隻是教手藝,是教怎麼做人,怎麼過日子——這些,才是最該傳承的寶貝。
第五十九章養老院的“時光紀念日”
奉天養老院成立三十周年那天,成了全市的“時光紀念日”。老人們坐在葡萄架下,看著新來的年輕人表演當年的機床舞,聽孩子們唱改編的廠歌,笑得合不攏嘴。
鄭德山穿著新做的中山裝,胸前彆著機床廠的老徽章。張桂蘭大娘的縫紉機前圍滿了人,她給每個孩子發個小布偶。李建國大爺的“味道博物館”前,排著長隊嘗他做的酸菜餃子。老陳大爺的齒輪模型,被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放著小宇修複的機床零件。
葉東虓站在老槐樹下,看著這一切,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開工那天,父親信裡的話:“人老了,就怕被忘了。”現在他知道,隻要還有人記得機床廠的煙火,記得老夥計們的笑聲,記得這些平平淡淡的日子,就永遠不會被忘。
夕陽西下,葡萄架的影子在地上畫著畫,老人們的笑聲混著孩子們的喧鬨,像一首唱不完的歌。鄭德山舉起酒杯,對著老槐樹,對著記憶角,對著所有來的人,說:“奉天養老院,就是咱們的根,紮在這兒,日子就踏實。”
風穿過樹葉,沙沙響,像無數聲音在應和:“對,這兒就是家。”
第六十章齒輪模型的新使命
小宇修複的機床廠老設備在博物館開展,他特意把老陳大爺的齒輪模型放在展台中央,旁邊標注著:“來自奉天養老院的‘活記憶’,由老工匠陳老先生守護三十年。”
開展那天,老陳大爺坐著輪椅來了。看著玻璃展櫃裡的齒輪模型,他突然伸出手,在空氣中比劃著轉動的軌跡,喉嚨裡發出“哢嗒”的聲響。小宇俯下身說:“陳爺爺,您看,您的齒輪在給大家講故事呢。”
有個年輕的工程師盯著模型看了很久,說:“這咬合精度,比現在的機器還講究。”小宇笑著說:“因為當年的工匠,把心都刻進了齒輪裡。”老陳大爺聽到這話,眼角沁出了淚。
展覽結束後,齒輪模型回到了養老院,卻多了個新身份——社區青少年科技課的“教具”。孩子們圍著模型,聽老陳大爺的故事,有人說:“我長大了也要做這樣的齒輪,結實,還能記事兒。”
第六十一章縫紉機上的“非遺傳承”
張桂蘭大娘的針線活被評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王姐的“奉天針線鋪”成了傳承基地。每個周末,大娘都會坐在老縫紉機前,教年輕人繡傳統紋樣。
“這‘盤長結’,得像擰麻花似的,”大娘捏著絲線,“老輩人說,結子越緊,日子越牢。”有個小姑娘學得慢,急得直哭,大娘摸著她的頭說:“當年我學的時候,紮破的手指頭比你多,針線活啊,得有耐心。”
鄭德山總來湊熱鬨,給姑娘們講老周當年怎麼追大娘的:“就因為她繡的‘囍’字歪歪扭扭,老周說‘這才叫獨一無二’。”姑娘們笑作一團,縫紉機“哢嗒”的聲響裡,混著年輕的笑聲,像新舊時光在輕輕碰撞。
年底的非遺展上,大娘和姑娘們合作的“養老院百福圖”驚豔了全場——布上繡著老槐樹、葡萄架、記憶角,每個福字都藏著一個老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