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蹲在退潮後的環礁上,陽光在她黝黑的皮膚上鍍上一層金光。
鹹濕的海風撩起她的頭發,像調皮的小孩般在她耳邊嬉鬨。
她指尖輕輕撫過一塊珊瑚斷麵,粗糙的觸感如同老漁民飽經風霜的手掌。
這塊珊瑚的紋理很特彆,隨著海水漲落,竟然浮現出螺旋狀的符號,像是某種神秘的文字。
她掏出防水記事本,上麵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溫知夏教她的破譯法。
對著昏黃的燈光,艾琳眯起眼,將珊瑚上的符號與筆記上的圖案一一對照。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文字,而是一段段起伏不定的波形圖,像極了醫院裡用來監測心跳的儀器。
艾琳的心臟猛地一跳,一個大膽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炸開:難道……這是情緒的波形圖?
她屏住呼吸,仔細觀察著這些紋路。
一段密集的凸起,對應著前幾天那場差點掀翻她帳篷的暴風雨;一道平緩的曲線,則是月圓之夜潮水靜謐時的景象。
“我的乖乖,這些珊瑚成精了不成?!”艾琳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激動得差點跳進海裡。
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奶奶哼唱的童謠,那曲調仿佛帶著海風的味道,鹹鹹的,甜甜的。
她清了清嗓子,對著淺水哼唱起來,那略帶沙啞的歌聲在空曠的海麵上回蕩。
第二天,艾琳迫不及待地來到同一位置。
奇跡發生了!
珊瑚竟然生長出新的紋路,彎彎曲曲的,像極了跳躍的音符。
艾琳的眼眶濕潤了,她終於明白:這些珊瑚不是在學人類說話,而是在用自己的身體,記住這世間一切美好的聲音。
“它們不是在學我們說話,是在用自己的身體記住聲音。”艾琳對著鏡頭喃喃自語,並將這段影像碎片傳給了蘇臨。
收到艾琳傳來的影像碎片,蘇臨的內心掀起了一場風暴。
她立刻組織了跨生態聯絡網的緊急會議,投影屏幕上,艾琳的發現如同炸彈一般,在眾人心中引爆。
“我提議,將‘語言胎盤’的概念擴展為‘生命記憶網’,”蘇臨的聲音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不僅僅是植物,動物、海洋、甚至地殼運動,都是這個世界記憶的一部分。”
“這太荒謬了!”一個技術派代表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無法編碼,就無法保存。沒有數據支撐,一切都是空談。”
蘇臨沒有爭辯,她隻是平靜地起身,帶領眾人前往信根森林深處。
“來,都把鞋子脫了,”她指著腳下濕潤的土壤,“赤腳踩上去,感受一下。”
眾人麵麵相覷,但還是照做了。
片刻之後,地麵傳來規律的震顫,那是……心跳的頻率。
“你們聽見了嗎?”蘇臨的聲音輕柔得像羽毛,“它不是在發送信息,它是在活著。”
反對者們沉默了,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與此同時,韓鬆正在修複一處斷流的河道。
他發現魚群的遊動軌跡異常,像是在躲避著什麼。
他用陶片引水成渠,試圖改變水流方向。
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