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晶體，如同細小的顆粒，附著在管道的內壁上，並且，開始自發地排列組合，最終，形成了一行清晰的文字：
“清除失敗，記憶結晶。”
裴小滿藏身在黑暗的角落裡，望著那些閃爍著微光的晶體文字，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你們越想消滅它，它就越會變成你們拆不掉的牆……”他輕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
銀禾站在圖書館的中央，望著那本《沉語錄》。
這本曾經承載著無數禁忌之語的書籍，如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株活體植物。
書本的樹皮已經完全脫落，取而代之的，是翠綠的枝葉和繁茂的根係。
它的根係深深紮入圖書館的地基之中，仿佛與整個城市融為一體。
它的枝乾則穿透了天花板，向著無垠的星空伸展。
銀禾試圖靠近它，想要觸摸它，感受它的呼吸。
然而，她還沒走近，就被一根柔軟的枝條輕輕推開。
那根枝條上，也浮現出了一行字：
“我們長大了，不需要書殼。”
銀禾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注視著這株奇異的植物。
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失落，仿佛失去了某種重要的東西。
午夜時分，整棟圖書館突然開始輕微震動。
所有的木質結構，包括書架、地板、天花板……它們的紋路都同時亮了起來，如同無數條閃爍的星河。
這些紋路，拚湊成了一篇篇文字，一篇篇曾經被銷毀的“異常文本”的全文。
那些被遺忘的故事，那些被壓抑的聲音，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人間。
銀禾站在原地，望著那些閃爍的文字，
她不再記錄，也不再試圖理解。
她隻是默默地走到書櫃的原位，點燃了一支蠟燭，放在那裡，靜靜地守候著。
“我替你們守夜。”她輕聲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圖書館裡回蕩。
就在這時，圖書館外，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杜卡奧司令緩緩走了下來，他仰望著圖書館的方向，
“我尼瑪，這都行？地球這幫人玩兒砸了吧！”
屏幕上，地球生物共振圖譜簡直亮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全球語言植被停止主動傳播？
這不科學！
但那整體電場穩定性，高的都快突破天際了，簡直跟開了鎖血掛似的。
“叮！”
係統提示音響起，冷冰冰的機械女聲，此刻聽起來卻帶著一絲詭異的戲謔：Ω1級文明進入“靜默自持”階段——無需外顯表達，存在即共鳴。
杜卡奧感覺自己腦子嗡嗡的。
無需表達？
存在即共鳴？
這尼瑪是啥黑科技？
難道地球人集體頓悟，掌握了“不說人話”的終極奧義？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行，必須把這個情況彙報上去。
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的社會運動了，這簡直是文明形態的躍遷，搞不好要引發星際級彆的蝴蝶效應。
他顫抖著手指，準備發送最終報告。
然而，就在他按下發送鍵的前一秒，屏幕突然黑屏，就像被人強行拔掉了電源。
緊接著，屏幕上浮現出一行由翠綠草葉拚寫的文字，帶著泥土的芬芳，散發著勃勃生機：“彆定義我們，我們正在活。”
杜卡奧愣住了，仿佛被一道閃電劈中。
“靠！這尼瑪是黑客入侵吧？還是植物大戰僵屍？”
他怒吼一聲，猛地一拍桌子，直接把終端拍成了廢鐵。
“老子不玩了！這群地球人太邪門了！”
他一把刪去所有數據，關閉了觀測站。
星空下，杜卡奧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整個地球的味道都吸入肺中。
他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他轉身向遠處的海岸線走去，那裡，似乎有著某種新的答案在等待著他。
海風吹拂著他的臉龐，帶來一絲鹹澀的味道。
他望著遠處那片漆黑的海麵，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生命力在湧動。
杜卡奧站在海邊，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隱約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那股氣息，既不屬於機械，也不屬於人類，而是一種更加原始，更加純粹的力量。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遠處的沙灘。
在那裡，一個身影正靜靜地蹲在那裡，仿佛正在進行著某種神秘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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