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坐在裁縫鋪裡,桌上散落著各式各樣的碎布,她在清點庫存時,突然發現那卷靛藍棉線餘量剛好夠繡三十七張小臉。
每張臉用不同孩子的衣角殘片拚成,她輕輕撫摸著這些碎布,仿佛能感受到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指尖跳動。
她翻出壓箱底的舊軍裝,那是杜卡奧三年前匿名送修,一直未取回的。
阿阮決定在這件軍裝的內襯上繡第一張臉。
針尖刺破布麵時,窗外的亮亮正用苔蘚在軍裝投影上描輪廓,兩人的動作竟同步起伏,仿佛有一種神秘的連接在引導著她們。
此時,亮亮和小滿正忙碌地收集孩子們穿破的襪子、袖口、褲腳,按顏色分類晾在裁縫鋪後院。
小滿突然指著一片灰布驚呼:“這是韓隊的!”那布角繡著半枚生態隊徽,與亮亮陶罐裡埋的那枚同源。
亮亮咬破手指,在灰布上畫蝴蝶,血跡滲入纖維,竟顯出淡淡銀紋,仿佛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其中流轉。
周建國這時候送來一雙舊童鞋,鞋底夾層藏著三十七張微型早餐票複寫紙——他用修鞋蠟拓印而成,遇體溫即顯字。
阿阮接過複寫紙,將它們剪成眼鼻嘴的形狀,仔細地縫進軍裝內襯的空缺處。
每縫一針,周建國就在旁用銅絲彎個小環,串成項鏈掛在裁縫鋪門楣上。
風吹過,銅環叮咚作響,像是名冊在翻頁,記錄著每一個孩子的名字。
杜卡奧悄然立於巷口,看著阿阮低頭繡至眉眼處,忽然渾身一震——那眉骨弧度、唇線傾斜,竟與他懷表夾層照片裡的亡妻一模一樣。
他沒上前,隻解下軍大衣搭在院牆,衣擺掃過苔蘚牆,留下一道濕痕,恰好補全了“林晚”名字的最後一筆。
阿阮抬頭,看到杜卡奧的大衣在微風中輕輕擺動,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繼續低頭,針線飛舞,仿佛在用每一針每一線編織著一個不為人知的救贖故事。
此時,後院的小滿和亮亮也在忙碌,小滿的手指輕輕觸碰那一片片苔蘚,感受著那些微小生命的溫暖。
“阿阮阿姨,你看,這塊苔蘚就像林晚阿姨的名字。”亮亮的聲音breaker中帶著一絲驕傲,她指著院子牆上的一片苔蘚,那裡已經拚出了“林晚”兩個字,最後一筆恰巧被杜卡奧的大衣補全。
阿阮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是啊,這些小生命,也有它們的名字和故事。我們都在努力,讓這些名字不被遺忘。”
杜卡奧站在巷口,背對著陽光,身影被拉長成一道長長的剪影。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阿阮,這張臉,你繡得真像。”
阿阮抬頭,她繼續低頭,針線在布麵上飛舞,仿佛在講述一個關於修複與重生的故事。
此刻,一切都顯得如此寧靜而美好,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而阿阮手中的針線,正緩緩揭開一個關於身份、記憶與情感的深層秘密。
夜幕低垂,雨點劈裡啪啦地敲打著裁縫鋪的窗欞,跟那不要錢的眼淚似的,沒完沒了。
阿阮手腳麻利地把晾在後院的衣物收進來,那件杜卡奧的舊軍裝也赫然在列。
她拎起來的時候,心裡頭還有點七上八下,想著那張剛縫好的“臉”可彆被雨水給糟蹋了,那心血可不是蓋的。
可一進屋,燈光一照,她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
軍裝內襯上,那原本精心拚湊的人臉果然被雨水洇得一塌糊塗,像極了一幅被熊孩子亂塗過的畫,這簡直是太糟心了!
但更離譜的是,那三十七塊碎布片的邊緣,竟然、竟然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根!
它們仿佛活過來一般,一根纏著一根,你儂我儂地交織著,硬生生在布麵上勾勒出了一張完整而立體的麵部浮雕,那線條流暢得,我的老天鵝啊,簡直比她繡的還要活靈活現,帶著一股子野蠻又神秘的生命力。
阿阮的心臟砰砰直跳,她顫抖著伸出左手,摸向自己右手那空蕩蕩的缺了三指的地方。
指尖觸及空氣,那冰冷的、刻骨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當年為了護住那些火種計劃裡的小不點兒,硬生生被機械臂絞斷的。
這會兒,這布片生根,這臉重現,簡直是見了鬼了,又像是某種……命運的嘲諷?
還是救贖?
她的腦子裡一團漿糊,根本轉不過彎來。
就在她思緒翻湧的時候,門鈴“叮咚”一聲,脆生生地響了,嚇得她一激靈。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外麵黑漆漆一片,哪有人影?
隻有地上,孤零零地擺著一碗熱騰騰的豆腐腦,那豆香混著雨夜的濕氣,勾得人心裡癢癢的,暖烘烘的。
碗底,工工整整地寫著三個字:“繡得像。”旁邊沒落款,隻粘著一粒,輕飄飄的,白色的蒲公英絨毛,帶著一點點微弱的光。
阿阮捧起那碗豆腐腦,指尖感受著陶瓷的溫熱,眼神卻死死盯著那粒絨毛,仿佛那裡麵藏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她的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了一個誰也讀不懂的弧度,有點無奈,有點了然,又有點……詭異。
她隻是輕輕地,把那蒲公英絨毛,吹向了茫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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