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中。
那道被強行撕開的巨大裂隙。
並未隨著那個失敗者的墜落而閉合。
反而,它降臨了一道新的身影。
純白色的羽毛,如同寂靜的雪。
從高天之上,漫天飛舞而下。
在那紛飛的羽毛之中,一道身影緩緩降落。
他的背後,是一對巨大到足以遮蔽天日,由純粹光粒子構成的天使之翼。
每一次輕微的扇動,都讓周圍的空間泛起漣漪。
悖論。
他沒有散發出任何驚天動地的氣勢。
也沒有被任何華麗的光環所籠罩。
但他隻是存在於那裡,就自然而然地成為了整個戰場的中心。
他神聖,卻不溫暖;他高大,卻非因體型。
那是一種源自生命位階的絕對壓製力。
他赤著雙足,輕輕地踩在了焦黑的大地之上。
那一刻,他甚至沒有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僅僅是收攏了身後的雙翼。
一股無形柔和的漣漪,以他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開來。
永恒與荒蕪的大軍,在這股漣漪的麵前。
竟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好幾步。
仿佛那不是力量,而是一道不容置疑的敕令。
那個已經身受重傷,來自另一條時間線的永恒領主。
還未從被刺穿的痛苦之中掙紮起來。
一隻手便已經掐住了他的後脖頸。
將他如同提著一隻破敗的玩偶般,毫不費力地提了起來。
高台之上,本世界的永恒領主看著這一幕,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非但沒有憤怒。
反而發出一陣帶著自嘲意味的笑聲。
“重新創建了一條不存在的時間線,並且在那裡,試圖統治一切……鏡花水月一般的空想。”
他搖了搖頭。
像是在評價一個愚蠢的後輩。
也像是在審視未來某個可能會出現的自己。
“沒想到,我也會做出如此軟弱之事。”
隨即,他的目光穿過千軍萬馬,落在了悖論的身上。
“那麼你呢?燃儘了自己的一切,將所有可能性都彙於一身,既然你都做了這種準備了……”
“那你也一定知道,最終的後果吧。”
【自然。】
悖論提著那個半死不活的永恒領主,朝著主世界的永恒,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我的未來隻有毀滅。】
【那座監獄就是為了太歲的終極造物所建造的一座鍛造爐】
【隻有掌握了所有原初之獸的權柄,太歲的武器才算完成】
【現在,我以自身為柴薪,鍛造出了這把名為悖論的武器】
【那麼我,將會成為塔拉族的悖論,這個宇宙的悖論】
【結束了這一切之後.......】
【我會平靜地走入那個溫和的良夜】
他的聲音,在戰場上空回響。
【那麼你呢?你連一個名字也沒有。】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步步緊逼。
他走得很慢,但每一步落下。
整個戰場都仿佛隨之靜止一瞬。
所有擋在他前方的永恒大軍,無論是低等的士兵,還是高傲的軍團長。
都隻能像被無形的大手推開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兩側退讓。
為他讓開一條通往王座的道路。
沒有人敢於阻攔,甚至沒有人敢於直視他的雙眼。
悖論就這麼提著一個世界的“王”。
走向另一個世界的“王”。
【你追逐的一切,到頭來,隻是一場虛無。】
“嗬。”
永恒領主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不服氣嗎,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
悖論停下了腳步,他與高台上的永恒領主。
隔著百米的距離遙遙相望。
“我是塔拉族的永恒領主。”
【告訴我,你的名字,永恒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