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後的何安在將大白鵝從窗戶扔了出去,然後走出房間,表現出一副無欲無求的聖賢模樣。
燕折淺緊隨其後,做著整理衣角的動作,沒有表情的麵龐是那種心死的平淡。
“就寬限你三天時間。”何安在略帶滿足地開口,然後一把攬過跟在身後的燕折淺,“你女兒我先幫你照顧三天,三天後我再過來,你就算跑了也無所謂,反正你也沒有能力還錢,就是苦了你女兒跟你老娘。”
說著何安在便帶人離開了,留下燕常學獨自一人在昏暗中抹淚。
試問對於一個男人而言,還有比這更屈辱的事情嗎?
沒有不後悔的賭徒,若隻後悔這次輸得精光,便還不夠,隻有後悔二十多年前的第一次手賤,才算是真的悔不當初。
離開村後,何安在與學長們道彆,學長們帶著龐生金尼的筆記回了學院,何安在則獨自回了酒店,燕折淺留下來監視自己的父親,以防他真的想不開做了傻事。
燕折淺與諸葛不見輪流監視燕常學,目睹燕常學借錢無門,無論多遠的親戚、多久沒聯係的朋友,總之能想到的、能聯係到的,都借了一遍。
結果不出意外的一分錢都沒有借到。
他絕望到了想報警,多次借錢遭拒的他踟躕在派出所門口,可他不敢報警,因為這不光是他跟債主的事,背後還牽扯到賭場,眼下的幾百萬或許還能有還完的一天,可一旦惹到了賭場,等待家人下場將是更淒慘且沒有儘頭的。
他找了與他一同輸了欠債的兩人,不同於他被上門討債,這兩人是想找債主協商卻找不到。
他們自身難保,誰也顧不上誰,隻能是拚命湊錢。
對這二人而言,雖然賭債很多,但砸鍋賣鐵、抵押車房還是能湊到的,就像二十年前的燕常學。
而如今燕常學已然走投無路,他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將能借的都借了個遍,剩下的兩天時間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在最後的最後,燕常學又想到了諸葛不見,於是便給諸葛不見撥去電話,試圖向諸葛不見借錢。
無論燕常學借多少,諸葛不見肯定是都不會借的,畢竟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燕常學再也借不到一分錢去賭,於是他便委婉的拒絕了燕常學。
之後燕常學再度賣慘,講出了如果不還錢燕折淺會遭受怎樣的下場,希望諸葛不見能看在二人感情一場的份上,救救燕折淺。
電話的另一邊燕折淺告訴諸葛不見應該怎麼回答,諸葛不見反複吞咽著唾沫,在做足了心理建設後才以一副看熱鬨的語氣開口道:“那感情好啊,到時候淺淺在哪……工作,你告訴我,我一定去支持淺淺的工作……”
話還沒說完,諸葛不見便已經感覺到了心理與生理上的些許不適,“我帶著朋友一起去給淺淺衝業績,幫她早日替你還清賭債。”
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嗎?人言否?
“那什麼,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諸葛不見趕忙掛斷了電話,生怕慢一秒被對麵罵個狗血噴頭。
燕常學借不到錢,到此卻還沒有結束,燕折淺還有一番安排。
接下來是財神爺王祿的限時返場。
讓燕常學與王祿偶遇,看看會發生什麼。
結果很令人失望,燕常學沒有找王祿借錢,而是仗著贏過王祿幾百萬,即便如今已經沒了資本,卻還是拉著王祿賭了一場。
而王祿也不管燕常學有沒有資本做賭注,便與燕常學賭了一場,而賭局的結果嘛,燕常學又輸給了王祿幾百萬。
“前些天輸的,都贏回來了,給錢吧。”王祿神色淡然,絲毫沒有贏錢的喜悅。
“我……我沒錢?”燕常學語無倫次。
俗話說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他已經欠了還不上的幾百萬,便不愁再加幾百萬的賭債,反正都還不上。
“沒錢?”王祿臉色一變,“之前贏我那麼多,現在說沒錢?”
“都輸光了。”燕常學將自己的現狀,以及自己女兒即將麵臨的悲慘未來,在進行了一番添油加醋後相告,試圖賣慘博取王祿的同情,並直接給王祿下跪,苦苦哀求道:“大哥,求您發發善心,幾百萬您眼睛都不眨一下,求求您救救我女兒,她還小,我當牛做馬也一定報答您……”
任他將自己說得多麼慘,都不會有正常人對其表示同情,因為賭徒不值得同情,隻會為受其連累的家人表示悲哀。
王祿拿出手機,向燕常學展示了銀行卡餘額。
燕常學見狀瞬間瞪大了雙眼,他顫巍巍抬手,去數上麵的餘額。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億。
兩億多,燕常學從未想過這輩子還有機會直麵這麼多錢,他激動到渾身顫抖,幾百萬對王祿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他自以為即將得到救贖,可王祿就隻是給他看看而已。
王祿收起了手機,並將一張賭輸的欠條遞到燕常學麵前,瞬間將燕常學拉回現實。
世界上有錢人多得是,可憑什麼借錢給你?你有什麼價值?
這一刻,燕常學動了逾越底線的邪念。
搶劫吧,搶金店都搶不走幾百萬,可麵前這個人有,隻要把賭債還了,自己就去自首,下半輩子的吃住還有了著落。
燕常學赤紅著眼,被王祿單手撂倒在地上,雖然是同學的父親,但賭徒不值得手下留情,賭到家破人亡需要賣女兒還債的人,更需要好好教訓一下。
王祿臨走前,給燕常學丟了五百塊錢,算是醫藥費吧,希望他不要拿去賭,否則後麵不知道還會有什麼在等著他。
燕常學沒有拿這五百塊錢去賭,而是在街上遊蕩一番後,用這五百塊錢去吃了頓好的。
三天之期很快便到了,何安在帶著燕折淺再度登門討債。
燕折淺為了此行特意找專業的妝造老師畫了個妝,以一副飽受摧殘淩辱的模樣跟在何安在身後。
“班長,沒有直觀的視覺衝擊,我覺得不夠刺激,要不待會兒你打我一頓吧,或者狠狠扇我一耳光。”
“可彆,我哪下得去手?真把我當惡人了?不過我會打他一頓,下手有點重,你攔著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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