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
許寒覺得自己更難受了。
他停下腳步欲哭無淚地吸了吸鼻子,“天呐,那我們仨怎麼辦?我們仨都不會喝酒啊……到時候不得渴死——”
許寒聲音未落,就看到吳哥又帶著兩個船員npc往另一堆木桶那走。
吳哥的聲音遠遠傳來:“手腳都放輕點,這裡頭都是飲用水!要是漏出一滴,你們想想自己那微薄的工資夠不夠賠償的!”
“……”
“?”
許寒懵了一瞬,“有飲用水?”
那剛才吳哥暗示他們隻能喝酒是怎麼回事——
“彆多想。”
虞時玖猜到什麼,認真道:“飲用水我們估計是喝不到的。”
飲用水在海麵上保存不了多少天,這麼多的淡水大概是供某些特定人群喝的……
許寒反應慢,後知後覺明白虞時玖說這句話的隱藏意思,眉頭緊鎖。
他暗罵了聲,“靠!憑什麼我們喝不了水!”
“估計是因為我們是類似於奴隸的角色。”
抱著透明,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玻璃杯的何玲玲走到他們身邊齊平往前走,語氣很淡:
“船快靠岸了。”
“……”
虞時玖和許寒抬頭,就看到不遠處越來越近的輪船發出轟鳴的聲響,甲板邊緣上方,和他們穿著差不多服飾的男人們對著岸邊揮著手。
虞時玖的目光很快被輪船邊緣那隻探頭腦袋的巨大橘貓吸引了。
“是肥肥。”
虞時玖驚喜地抱著酒桶快速往前走。
旁邊的許寒回過神,歎了口氣:“那我們就隻能喝酒了嗎?”
“嗯。”
何玲玲點頭,“可以少喝點,隻要能活下來就行了。”
“……天呐。”
許寒訥訥往前走,欲哭無淚:“我真的不會喝酒啊,酒這種東西,我媽以前是碰都不讓我碰的……”
“那也得喝了。”
何玲玲不太有誠意地安慰說:“我以前也沒喝過。”
“……”
許寒嘟嘟囔囔了半天,紅著臉扛著酒桶往前走。
“時玖力氣真大啊……”許寒羨慕地望著虞時玖的背影,小聲道:
“明明他看起來比我矮比我瘦,怎麼力氣就那麼大呢?”
“……”何玲玲咳嗽一聲,“我建議你彆說這些討打的話。”
相處這幾個月,何玲玲已經看出虞時玖有多在意自己那不太高的身高和瘦弱的身體。
何玲玲有理由懷疑虞時玖希望自己長成一個滿臉橫肉渾身肌肉的粗壯男人……
許寒從鼻孔裡哼了一聲,“我這是誇獎!誇獎你知道不!”
“啊行行行……”
“……”
海岸邊不少“船員們”來來回回搬著東西,等到輪船靠岸,那些船上的男人們將靠岸甲板放下,那些曬的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們陸續走了下來。
“吳哥!”
為首的黑壯男人對走過來的吳哥打招呼,“東西都準備好了吧?”
這隻是句客套話,明眼人都能看到海岸邊堆的密密麻麻的物資。
“好了。”
吳哥麵對他時語氣好了一些,但還是能聽到些不耐煩:
“讓他們把東西搬上去,我們就能啟航了。”
黑壯男人聞言哈哈一笑,拍了拍吳哥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吳哥你真是……同情心有的時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吳哥閉了閉眼,打啞謎一樣甩開黑壯男人的手,“彆講這些廢話了,趕緊讓他們把東西搬上去,早去早回最好……”
說完吳哥望著輪船上方那些正忙忙碌碌弓腰搬物資的船員們,抿了抿嘴。
“……那些人,還要跟著我們一起出海?”
吳哥詢問。
黑壯男人的笑嘻嘻的表情因這句話短促地僵在臉上。
“在。”
黑壯男人呸了口唾沫,眉眼間也多了些陰沉。
“他們還是不肯走,非要一起出海。”
“……”
吳哥張了張嘴,他抬頭望著巨型輪船中間往後那片聳起的三層船艙,忍不住握緊拳頭。
“吳哥。”
黑壯男人歎了口氣,他揉了揉臉,歎氣:
“隻要咱們不要隨便進去他們那片區域,好好開船捕魚順便帶他們逛逛就不會有事。”
“……”
吳哥沉默低頭,應了一聲:“等會和新人們說說,讓他們儘量不要往船艙二樓上走。”
黑壯男人嘿嘿笑了聲,“那肯定得說啊,他們要是惹惱了那些人,咱們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不是?”
“……”
兩人隨意交談了幾聲,吳哥就對著那些抱著酒桶走的慢吞吞的玩家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大男人的走路這麼慢!這些酒桶能有多重啊?重的你們都走不動道了是吧?!趕緊的!給我跑快點!等會船就要開了!”
“……”
玩家們被罵的狗血淋頭,卻也隻能咬著牙搬著酒桶往輪船上走,還得注意甲板台階。
“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不行了。”
黑壯男人感慨,他看著那些瘦不拉幾的玩家們,嫌棄道:
“一個個怎麼看起來都細皮嫩肉的?他們真是新招來當水手的?”
吳哥皺眉,“我也覺得有些怪,就咱們這種身份的人,膚色不可能這麼白啊?難不成他們不是……”
“……”黑壯男人嘖了一聲,“那不可能,真要是平常人,他們能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跑來當水手?”
“這不是嫌自己命長嗎?”
水手,也是俗稱的船員……聽著像是個正經工作,但在他們眼裡,這就是個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的活計,隨時可能會死在輪船上。
運氣好的能留下全屍,運氣不好的死後直接被扔到海裡喂魚……
旁邊路過的不少玩家耳尖聽到了兩位npc聊天的內容,嚇得頭皮發麻,手腳僵硬。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確實不是真正當“水手”的那些人。
那些本應該上船的npc們,大概率是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