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總喜歡逞能呢。”
她閉上眼,朱唇輕吐:“我睡了。”
紫衣公子一動不動,任由她這麼站著,在自己懷中睡著。
她靠著他的身前,眉眼如畫,安適恬靜。
他彎下腰,伸手入她腿彎,將整個人橫抱在懷中,腳下輕動,便飄然到了榻前。
替她掖好被角,他輕輕歎了口氣,整個人瞬間消失。
室內寂靜悠然,唯有一盆新的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劈啪”聲,她突然睜開眼,目光流轉。
輕微聲響間,她悄然縮成一團。
簷上銀霜色滿,他一身紫色衣袂,在這夜風中輕輕飛舞。
“咳咳……”
他的手按在胸口,卻壓不住咳嗽。
好霸道的劍,好精準的劍氣。
殺皇終究是殺皇,殺手之中的皇者,劍道造詣之高,已是孫原生平僅見。藥神穀口那電光火石的一劍,遠比他阻止的那道雪崩更加可怕。劍鋒交錯的那一點,已讓倉促接手的他氣血凝滯,複道上那一戰,他雖以身法與“鬼王”不分軒輊,“清華水紋”卻並非替他完全擋下了所有勁氣。
“這便是流虛境界之上的武功麼?”
天下武學浩浩湯湯,武林中的高手更是不可勝數,他自忖已與絕殺交手兩次,卻知道,這兩次都敗了,他們壓低了自己的修為,看似平分秋色,其實已儘占上風。曾以為當世隻有天道八極方是通明,流虛已是罕見,卻不料自己這一身流虛的修為仍是不足。
“莫非隻有到了通明,方能抵擋得了這步步殺劫……”
他彎下腰,斷斷續續咳著。絕殺的劍傷了他的經脈,他雖然以一隻左手防住了鬼影的所有殺招,卻擋不住絕殺劍那無孔不入的劍氣,以至於牽動肺腑痼疾,雖然不曾傷到氣脈,卻也著實不好過。
他有“淵渟”“輕畫”,雪兒更是林穀主親傳的修為,否則他又豈能舍得進這大漢帝都,隻不過他千算萬算,沒算出便是皇宮之內仍能遇到絕殺與鬼影這樣可怕的殺手。
大漢帝都的謎團,解得儘麼?
他深吸一口氣,勉力直起身,往遠處眺望。雒陽城的城牆高達二十丈,遮蔽了遠處山地平原,卻遮不住那座屹立了八十年的佛塔。
白馬寺的夢緣塔。
當初路經此處,劉和曾說過這白馬寺與夢緣塔,當時未曾留意,如今他猛然皺眉,隻覺冥冥之中似有指引,帶著他往這座塔過來。
他出了太常府,幾個縱身起伏,便已落在了太尉府的飛簷之上,三公府綿延三百丈,再往南才到開陽門。再往外,便是雒陽城牆和西雍門。巡防的士卒五十人一隊,環城城牆上皆是火把為燈,照徹夜空。再往外望去,熱鬨的金市也已宵禁,除夕已過,整座帝都城都陷入了長夜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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