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看向那些麵目模糊的群眾,也不再理會衛兵的叫囂。
她的目光投向陰沉的、仿佛被鉛塊壓著的天空,投向那她無數次在戰場前祈禱的方向。
“主啊…”
她的聲音微弱而顫抖,帶著瀕死般的祈求,卻又有著最後一絲不肯熄滅的信念:
“您看見了嗎?您聽見了嗎?您的仆人…貞德…從未背棄過您…從未背棄過這片您眷顧的土地……”
淚水終於洶湧而出,與冰冷的雨水混在一起,衝刷著她臉上的汙跡和血痕。
“我的一切…我的勇氣,我的信念…都來自於您…請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她的聲音破碎在風裡,充滿了最深的迷茫和無助。
那份曾經支撐她帶領軍隊走向勝利的堅定信仰,此刻在巨大的背叛和冤屈麵前,搖搖欲墜。
沒有神啟,沒有回應。
隻有冰冷的雨,無情的目光,和衛兵粗暴的拉扯。
“裝神弄鬼!”衛兵粗暴地抓住她的頭發,將她從地上硬生生拖起來,“帶走!彆耽誤時間!”
貞德被拖著向前,像一件沒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她不再掙紮,隻是那雙曾經明亮如星辰、充滿希望與鬥誌的碧藍眼眸,此刻隻剩下空洞的死寂和無法愈合的傷痕。
那份被背叛的絕望,那份被自己誓死守護的人民唾棄的痛苦,遠比衛兵的毆打和鐐銬的束縛更讓她痛徹心扉。
她為自由而戰,最終卻被鎖鏈加身。
顏歡看著那抹被拖拽著消失在街道儘頭、泥濘雨幕中的金色身影,仿佛看到一尊聖潔的雕像在眼前被一寸寸碾碎。
空氣中殘留的絕望氣息濃得化不開。
這片幻境,確實有點硬控了。
“等會,我有一道小學數學題不會,你們彆走啊!”
他扛著劫滅大劍,步伐輕鬆得像是去參加廟會,與周圍絕望壓抑的氛圍格格不入。
幾下就追上了押送貞德的隊伍。
“哈嘍哈嘍,前麵那幾個穿鐵罐頭的,聽得到嗎?”
顏歡的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雨幕和人群的嘈雜,清晰地落在每個衛兵耳中。
押送小隊的小隊長——似乎正是那個抽貞德耳光、用槍托砸她的家夥,不耐煩回頭。
他看到一個穿著奇裝異服、扛著把造型誇張流淌著火焰大劍的年輕人。
頓時皺緊眉頭,下意識覺得這人有些詭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滾開!教會辦事,閒雜人等回避!”
小隊長厲聲嗬斥,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
“彆急嘛。”顏歡微笑,劫滅大劍的劍尖在泥濘的地麵上隨意劃拉著。
“就一道小學數學題,解不開我睡不著覺。”
“就是…一個籠子裡關著雞和兔子。”
“從上麵數,一共有822個頭;從下麵數,一共有3140隻腳。問雞和兔子各有多少隻?”
小隊長和他身邊的士兵一臉詫異。
“你小子有病是吧?”
“給我把他拿下!”
幾個衛兵立刻抽出武器,凶神惡煞地撲向顏歡。
“乾嘛?問個暑假作業都要打人啊!”
他手腕一抖,沉重的劫滅大劍在他手中輕若無物般劃出一道暗紅色的軌跡。
呼!——
衝在最前麵的三個士兵厚重的胸甲像豆腐般被切開,發出沉悶的骨頭碎裂聲,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成了英雄碎片。
“什……?!”小隊長驚駭欲絕,他根本沒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那柄大劍快得隻剩下殘影。
“彆怕,我這人講道理。”
“暑假作業寫不完的話,姬子阿姨會弄死我的。”
“什麼玩意兒?你不許過來”小隊長驚恐無比,對於顏歡的靠近,一巴掌就本能的扇了過去。
顏歡左手精準地扣在了小隊長的手腕上,“怎麼還打人呢?”
“啊——!”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