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這個過程一直在繼續,浮黎的庇佑就不會消失。”
周遭寂靜,隻有裝置運行的微弱嗡鳴。
遠處,再次傳來昔漣過去那空靈而清晰的聲音,在龐大的存儲陣列間輕輕回蕩:
“我知道,祂的視線從未離去。”
“隻要我把故事的每一頁都記錄下來,為你講述。”
“翁法羅斯,就不會被放棄……”
丹恒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目光深邃:
“昔漣與星神的目光邂逅,將之視作延續世界的希望。”
“所以,一次又一次,她不惜化作白紙,也要為祂獻上[記憶]。”
“至於為何要以人形,通過[講述故事]的形式……”
“可能對她而言,這是唯一能扞衛自身人性,並留下痕跡的方法。”
“即便,隻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
“什麼浮黎?”顏歡撇了撇嘴,糾正道:
“來拯救翁法羅斯的,不是我們嗎?”
來到存儲陣列中央,顏歡看了眼地上那散發著微光的凹槽,再度將密鑰上傳。
書本嵌入的瞬間,接口處流光一閃。
周圍的存儲陣列迅速被激活,巨大的石柱發出低沉的轟鳴,開始以上下兩個方向緩緩分開,露出內部更為複雜的結構。
昔漣的回響再度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雖然你從不說話。但我知道,你在聽。我講述的每一個故事…都會像小小的鑰匙,打開你心裡的一扇門,對不對?”
隨著存儲陣列的變形停止,一條通向更深處的幽暗道路逐漸打開。
丹恒注視著前方,開口道:
“道路出現了,過去吧。”
路上又出現了其餘泰坦的符文,它們如同指引的燈火,懸浮在路徑兩側。
顏歡也都一一收集,[如我所書]的光芒隨之愈發溫潤。
昔漣的聲音也總是會適時響起,對每位半神進行著簡短而深刻的點評。
“每一世,大地獸之王都會為反叛付出沉重的代價,但它的低吼中從未有過悔意。”
“…天空會降下彩虹,對世界展露溫柔的微笑。”
兩人再次看到她的背影,那身影在空曠的平台上顯得格外單薄。
“>>>格式化進程:93.998……”
“看來,又要到分彆的時候了呀。”
聽著這毫無感情的機械音,昔漣淡笑道,語氣平靜。
“不知不覺中,這本書記錄了太多悲歡離合,每一頁都變得沉甸甸的。”
她的聲音微微低沉,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
“接過它的時候,[我]也開始感到不安……”
“最初的漣漪,究竟希望這些[記憶]被送往何處呢?”
“>>>格式化進程:94.423……”播報聲依舊冰冷無比,數字無情地跳動。
“這是多少次啦?”昔漣輕輕呼出一口氣,像是自問,又像是感慨:
“它忠實地履行使命,響起、格式化……”
“就像每一世逐火的命運,永不改變。”
“如果到頭來,每一次提筆,都隻能寫下相同的結局。那這篇沉甸甸的史詩……”
“會不會,隻是一場太過天真的夢呢?”
“>>>格式化進程:96.024……”
“>>>錯誤進程:解析中……”
“嗯?”昔漣明顯一愣,聲音裡帶著訝異。
“>>>錯誤進程:解析中……”
聽著這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播報內容,昔漣不由抬起頭,目光仿佛能穿透冰冷的裝置,在與什麼人對話:
“是嗎?你…在鼓勵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