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搓嗎?”顏歡看著盆裡那個老式的、邊緣有些磨損的木製搓衣板,挑眉問。
“是的。”昔漣點頭,看向盆裡的衣服與搓衣板,動作熟練地拿起一件衣服在搓板上揉搓起來,發出有節奏的‘唰唰’聲。
“在‘昔漣’的記憶裡,洗衣服都是這麼洗的,哀麗秘榭可沒有洗衣機啦。”她的語氣自然,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哦,這事我忘了跟你說了。”顏歡盯著昔漣被泡沫微微染白的手指,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
“不管是黑塔那邊還是我自己,都沒有從權杖裡找到‘第二個昔漣’的靈魂。”
“那可能是……”
昔漣剛想答話,就被顏歡打斷。
“不可能,不會被毀掉的。”顏歡的語氣很篤定,他啃了口雞腿,邊嚼邊說:
“就連白厄都能被魂珠索取,哪有講故事講著講著就死掉的道理?”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從始至終,昔漣隻有一個人?”他看向昔漣,眼神探究。
“?”昔漣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泡沫順著指縫滴落。
她似乎有些沒聽明白,或者說,這個可能性對她而言有些難以理解。
“可我明明有與‘昔漣’探討故事的記憶……”她輕聲說道,眼中浮現一絲困惑。
“那不清楚,反正權杖的數據就是這麼顯示的。”顏歡攤了攤沒拿雞腿的那隻手。
“彆洗你那衣服了,剛剛彥卿打電話過來,說白厄他們被抓了。”他話鋒一轉。
“我不想出門,你去和三某七撈一下吧。”語氣隨意得像在說幫我拿個快遞。
“啊?”昔漣一臉懵逼,顯然還沒從上一個話題和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中完全轉換過來。
……
仙舟羅浮。
地衡司門口。
這座官署建築古樸威嚴,飛簷鬥拱,門楣上懸掛著黑底金字的‘地衡司’牌匾,門前有石獸鎮守,進出的人大多步履匆匆,神色肅然。
“哎呀,真是沒辦法呐。”
三月七叉著腰,看著眼前的大門,歎了口氣。
陽光把她粉色的頭發照得發亮。
“顏某人那家夥,自己懶得動,倒會使喚人…還好我追劇追到最新了。”她小聲嘟囔著,調整了一下頭上星星發卡的位置。
昔漣站在她身旁,手裡還沾著點未完全擦乾的水漬,身上帶著淡淡的、乾淨的皂角清香。
她理了理因匆忙而有些淩亂的衣袖,對三月七報以一個安撫的微笑。
三月七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對門口一位值守的、穿著地衡司製式深藍袍服、腰佩短棍的年輕執事露出一個她自認為最燦爛、最無害的笑容:
“那個,這位…執事大哥?”
“我們有朋友可能…呃,不小心擅闖了鱗淵境,所以進局子了。”她努力讓措辭聽起來像是無傷大雅的小誤會。
“我們是來…呃,來交罰款領人的。”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身旁的昔漣,示意她接話。
昔漣立刻會意,上前半步,聲音柔和而清晰,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平靜:
“是的,我們來自星穹列車。我們的幾位同伴初來仙舟,不熟悉此地法規,若有冒犯,還請海涵啦。”她微微欠身,姿態優雅。
新來的年輕執事打量了一下這兩位風格迥異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