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族人的蹤跡向來不難查,甚至都不需要刻意的打探。
沒辦法,總有人好奇聖府的大人到底長成什麼樣,是不是背後會冒聖光,是不是個個都長相奇偉。
趙征本人也就早習慣了出門被人圍著,更對來人的食物、問候來者不拒。
所以要尋他,或要圖他不軌。
隻需要隨便找個城門附近的茶館坐一下,大概率不一會兒就能遇見新京城外來人,好奇又虔誠的詢問。
再稍等片刻,便肯定有人熱心又迅速的現身答疑,有關趙征一切便可知曉:
他們每日幾乎都是三點一線;
不在人科院,便在府內;
不在府內,便在趙府學堂;
但早上見到最好彆打擾,他們趕去當差或搞研究,不能耽誤,最多問個好;
下午可以多說幾句,不過也不能誤了他們休息,否則必受旁責;
晚上是極好的時間。
趙府附近的府邸主人經常會提供免費住宿,雖然隻能憑借牙牌居住一夜,但趙府每夜都會專門出來人聊天關切。
而以上這些,對那些死士來說,無疑都是渾水摸魚的超級利好。
這些利好齊全到,讓他們甚至覺得,自己連暴露後自殺,自我毀屍滅跡的必要都沒有。
不過他們是專業的。
即使在茶館碰麵,彼此表現也完全陌生。
有如此這般絕對的利好,內心動搖後也很快堅定了回來。
與此同時,他們最終的行動規劃,也是出奇的一致。
“早上送毒藥早餐,太過招搖,不可為恩家招禍。”
“夜晚雖然很容易渾水摸魚,但不好自我毀屍滅跡,亦易留後患。”
“下午,他們歸府的時間最好!這邊回家暴斃,那邊自己剛好出城完成了毀屍滅跡!”
當然,他們也沒忘記到大街上,花幾個交錯完成節奏分配和關鍵信息交換,以免檔期衝突。
一下死一大片,很有可能會激起趙侍郎和趙府族人內心的極大憤怒,起反作用。
一個一個死,方為上上策。
族人不知為何順序暴斃,找不到行凶者。
內心滋生出的恐懼,是最好的武器。
讓趙府一府人,不敢再與民為善。
讓那趙侍郎,被自己族人的唾沫淹死,再無心力主導變法。
不得不說,這些專業人士的計劃,十分完美。
隻要是人,尤其還有家族拖累,這就是一個無解的陽謀。
同時,這些人內心也起了一絲扭曲的欽佩。
因為這種簡單粗暴的計謀,也隻能對趙府起作用了。
其餘貴人出行,車駕鞍馬非常人能近,更談他們這些外地趕來身無寸甲便宜之人。
......
“趙大人好!”
“好,天色不早了,近秋漸涼,大家快去辦吃食吧!”
“這就是聖府的大人嗎?”
“不是,趙某隻是在人科院拿俸祿教書的小才。”
從開始負責主導變法後不久,趙征就讓自己所有帶有半截官身的傀儡,辭去了身上的最後一點官銜。
幾部尚書也或自願或被動自願的進行了跟牌,如今都在兼職。
這讓不少下麵的人都看見了趙征這一次主導變法的決心,也看見了上升的極大可能。
當然,這些人裡,各種心思的都有,他們大部分都在竭力的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