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長老上前一步：“年輕人，你現在需要——”
“閉嘴，老頭。”陳吉打斷他，聲音冷得像冰，“要麼帶我去安全的地方，要麼死在這裡。選一個。”
墨星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但他沒有退縮：“星核碎片激活了你體內的古老基因，但也放大了你性格中的黑暗麵。你必須控製它，否則——”
“否則什麼？”陳吉突然出現在墨星麵前，速度快得肉眼幾乎無法捕捉。他掐住老者的脖子將其提起，“否則我會像碾死這些螞蟻一樣碾死你們？”
“陳吉！放開他！”鱗姬抽出匕首，但不敢貿然上前。
墨星卻沒有掙紮。他平靜地注視著陳吉變異的眼睛，艱難地說：“否則......你會變成......共濟會想要的那種......怪物......”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什麼。陳吉的手微微鬆開了些，眼中的藍色又褪去幾分。他放下墨星，後退一步，呼吸粗重。
“帶路。”他最終說道，聲音恢複了部分人類的溫度，“趁我還能控製自己。”
鱗姬迅速攙扶住墨星，帶著陳吉穿過一係列隱蔽通道。途中他們遇到了幾組共濟會的士兵，但陳吉處理他們的速度快得驚人——有時鱗姬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敵人就已經倒下，喉嚨被割開或心臟被刺穿。
“你的匕首。”在解決掉第四組士兵後，陳吉突然對鱗姬說，伸手向她索要武器。
鱗姬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把奇特的匕首遞給他。陳吉接過匕首，仔細觀察——刀刃呈暗紫色，材質非金非石，表麵有細微的鱗片狀紋路。
“星鯨的鰭骨打造的，”鱗姬解釋道，“能輕易穿透任何已知的護甲。”
陳吉點點頭，隨手一揮，匕首輕鬆切入旁邊的金屬牆壁，如同切豆腐一般。“好東西。”他簡短地評價，將匕首據為己有。
他們最終來到一個隱蔽的小型機庫，裡麵停著一艘改裝過的穿梭機。機庫的另一端，十幾個太空族人正在緊急登機，其中多數是老人和孩子。
“我們的族人......”鱗姬聲音哽咽。
墨星咳嗽了幾聲，脖子上還留著陳吉的指痕：“上船吧，孩子。帶他去安全的地方。”
“你不一起走？”鱗姬驚訝地問。
墨星搖搖頭：“我的位置在這裡，與避難所共存亡。”他轉向陳吉，“年輕人，記住，力量不是用來殺戮的，而是用來保護的。”
陳吉冷笑一聲：“漂亮話救不了任何人。”他大步走向穿梭機，“要煽情你們繼續，我先上去了。”
鱗姬看著陳吉的背影，咬了咬嘴唇：“長老......”
“去吧，”墨星溫和地說，“看好他。他體內流著星之血，但心正在被黑暗吞噬。隻有你能引導他回到光明。”
鱗姬點點頭，最後擁抱了一下長老，轉身跑向穿梭機。
艙門關閉的瞬間，陳吉站在舷窗旁，冷漠地看著墨星佝僂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儘頭。穿梭機引擎啟動，緩緩升空。
“你知道他死定了。”陳吉對剛進入駕駛艙的鱗姬說。
鱗姬握緊操縱杆，指節發白：“我知道。”
“愚蠢的犧牲。”陳吉評價道，轉身走向客艙，“感情用事的人活不長。”
鱗姬沒有回答，隻是將動力杆推到底。穿梭機衝破地下機庫的隱蔽出口，衝入夜空。在他們身後，一連串爆炸將整個避難所化為火海。
陳吉站在客艙中央，環視著蜷縮在座位上的太空族幸存者——多數是老人、婦女和兒童。他們用恐懼和敬畏的目光看著他，有幾個孩子甚至嚇得哭了起來。
“安靜。”陳吉隻說了一個詞，聲音不大，但整個客艙立刻鴉雀無聲。
他走向一個空座位坐下，閉上眼睛感受體內流動的新力量。星核碎片不僅改變了他的外表，還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感知能力——他現在能聽到幾公裡外昆蟲爬行的聲音，能通過氣味分辨出客艙裡每一個人的恐懼程度，甚至能感知到穿梭機外氣流的變化。
更重要的是，他感到某種冰冷的東西在心底紮根——一種對生命的漠視，一種為達目的不惜一切的決絕。陳吉知道這不對勁，但奇怪的是，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相反，它讓他感到......強大。
“我們去哪？”鱗姬的聲音從駕駛艙傳來。
陳吉睜開眼睛：“新亞特蘭蒂斯。”
“什麼？”鱗姬猛地回頭，“你瘋了嗎？那裡是共濟會的大本營！”
“正是如此。”陳吉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他們想找第七代？我親自送上門去。”
“但那裡有——”
“能量護盾、自動炮台、成千上萬的士兵，我知道。”陳吉打斷她，“但現在我有了這個。”他舉起那把星鯨鰭骨匕首，在燈光下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還有這個。”他展開全新的四片翼膜，深藍色的表麵流轉著奇異的光澤。
鱗姬沉默了片刻：“林雨......你是想去救她對嗎？”
陳吉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她是達成目的的工具，僅此而已。”
“你在說謊。”鱗姬直視他的眼睛，“我能感覺到。”
陳吉突然出現在駕駛座旁，速度快得如同瞬移。他一把掐住鱗姬的脖子，力道剛好讓她呼吸困難但不會致命。“聽著，鱗片女，”他貼近她的耳朵，聲音輕柔而危險，“我們隻是暫時的盟友。不要假裝了解我，不要猜測我的動機。你的作用就是駕駛這艘破船，明白嗎？”
鱗姬艱難地點頭，眼中卻沒有屈服。
陳吉鬆開手，退回客艙。他背對著駕駛艙說：“設定航線，避開主要航道。我需要時間......適應這些變化。”
鱗姬揉著脖子，看著陳吉的背影。
在那冷酷無情的表麵之下，她確信自己看到了一絲掙紮——星核碎片放大了他性格中的黑暗麵。
但那個為了同伴冒險闖入墳場的陳吉還在那裡，隻是被埋得很深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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