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審批通過，翠柳辭掉了做飯的工作，正式成為一名老師。
學校裡，張冉叫住了杏兒，“你把廁所的工作讓給彆人，翠柳當老師了，她沒空給我們做飯，你來做。”
杏兒大喜，連忙點頭應下。
張冉去鎮上拿了一大堆試卷回來，讓一二年級的孩子月考。
這一次，杏花考了第一名，六妮隻考了第二名。
她得了五塊錢獎勵跟一斤豬肉，喜滋滋的拿回家，沒有得到父母的誇獎，卻招來一頓毒打。
罵她沒用，考的還不如小叫花子，罰她不許吃晚飯，跪在院子裡反省。
第二天張冉照常上課，她等著六妮來找她訴苦，可六妮什麼也沒說，學習起來比以前更加刻苦。
女孩子的學習機會來之不易，一個個非常刻苦的學習，學習自然不差。所以前十名，女孩子占了八名，男孩子隻占了兩名。
家長們互相攀比孩子拿到的獎勵，到處炫耀。
雖然六妮考了第二名招來一頓打罵，但是石老二跟他媳婦出門卻跟村裡人到處炫耀。
有些家長忮忌的在家裡罵人，次日，學校又多了幾個成功返校的女孩子。
到了禮拜六放假這一天，張冉跟符琴照常去鎮上采購，經過村子時聽到了哭聲。
兩個人下意識順著哭聲找過去，發現是從六妮家傳出來的。
很多村民進進出出，三五成群肆無忌憚討論著。
“這二妮怎麼突然就死了？”
“聽說她前夫拿著要回去的彩禮又娶了一個，她一時想不開，吃了老鼠藥。”
“誰讓她命不好，生個孩子還把自己生癱瘓了，誰家女人像她這樣？”
“就是，就是，我媳婦生了五個還不是好好地。”
“不對啊，她不是癱在床上不能動嗎？耗子藥咋吃的？”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了幾秒，立刻轉移了話題。
符琴心情沉重的看向張冉，“我們要不要進去？”
張冉看了她一眼，“你都問出來就是想進去，還問個毛啊。”
符琴：“……”見到張冉抬腳就走，她立馬跟上。
“張老師，符老師，你們來了！”村民們看到張冉非常的熱情，紛紛跟她打招呼。
現在他們改換策略了，知曉她是女的後，把外出打工的兒子叫回家，沒事就去學校送溫暖，在她的麵前多晃悠，妄圖留下好印象。
張冉禮貌的朝著每個打招呼的村民微微點頭回應，走進院子，發現校長也來了。於是她走上前小聲詢問：“二妮真的是吃老鼠藥死的？”
校長麵露哀傷的歎了口氣。
隔壁村子發生過老鼠咬死嬰兒的事情，所以家家戶戶常備老鼠藥，有時家禽誤食慘死，甚至還有小孩當零食吃被毒死，有的女人想不開也會吃老鼠藥。
二妮生孩子癱瘓被趕回娘家，前夫再娶，她一時受不住吃老鼠藥自殺，在所有村民的眼中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張冉她們空著手不好吊唁，於是轉身去了小賣部，一人買了三道黃紙再次回到石家。
大多數村民上的都是三五十的禮，一百的都很少。
三五十實在拿不出手，符琴不好意思，最後上了一百。
張冉也跟著掏了一百，走到棺材前低下頭俯視。
屍體身上蓋著一塊白布，什麼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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