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城的天際線還浸在一片灰蒙蒙的霧靄裡,幾縷紅霞正費力地穿透雲層,給暗沉的天幕染上淡淡的暖色。
城市裡錯落有致的高樓,如同沉睡的巨獸,正緩緩從暮色中舒展身姿,顯露出清晰的輪廓。
錦陽彆墅的客廳裡,燈火通明。一個身影戴著橡膠手套,係著淺灰色的圍裙,正穿梭在客廳各處。
桌麵、沙發、擺件,每一處都被擦得一塵不染,連陽光落在上麵都仿佛能折射出亮澤。
茶幾上,孩子們的玩具、奶瓶、奶粉罐也被擺得整整齊齊,透著一種一絲不苟的規整。
江程煜走到嬰兒床邊,俯身時眉眼不自覺地彎起,眼底漾著溫柔的笑意——
仿佛還能看到雙胞胎在裡麵靜靜安睡的小模樣。
他輕輕擦拭著嬰兒床的每一處框架,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嗬護易碎的珍寶,確保這小小的空間始終乾淨舒適。
忙完這些,他轉身走進廚房,接水、開火,動作流暢自然。
又熟門熟路地從櫥櫃的老地方舀出米,淘洗乾淨後下鍋。
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著,鍋碗瓢盆偶爾碰撞出細碎的聲響,卻不顯雜亂,反倒有種溫馨的煙火氣。
臥室裡,穆小吉的生物鐘準時敲響。他抬手捏了捏有些酸脹的脖子,從沙發上慢慢起身——
昨晚幫小嶽哄睡雙胞胎很晚了,回到臥室,就見江程煜搬了好多書籍在床上,
大概是為了兩個孩子的名字,在煞費苦心吧!索性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目光掃過潔白的大床,卻發現,淩亂的書堆中早已沒了江程煜的身影。
他心頭一緊,連忙開口喊道:“小魔獸?”手忙腳亂的拿過假肢,迅速裝好,
快步朝著門口走去,“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呼呼生風,掩飾不住穆小吉擔憂的情緒。
穆小吉心頭一沉,疾步朝健身房跑去。“哢噠”一聲推開門,目光對上了江朔的身影。
江朔清脆的聲音率先傳了過來:“咦,爸爸,你今天過來健身遲到了耶。”
穆小吉臉上繃緊的線條稍緩,走近江朔時帶了點疲憊的笑意:“昨晚雙胞胎鬨得厲害,睡得晚了。”
說話間他環顧四周,下意識問道:“你小爹爹呢?”
江朔一臉無害的搖搖頭:“沒看到呀,我還以為你們倆賴床,今天不健身了呢。”
穆小吉臉色微微一滯,轉身快步走出健身房,大踏步停留在客廳裡。
目光掃過每個角落,才發現客廳乾淨得不像話,連平日裡雙胞胎散落的玩具都在沙發上排列有序。
正心焦時,廚房方向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穆小吉心裡一緊,
隨即湧上心疼,抿了抿唇,帶著幾分無奈朝廚房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見江程煜站在灶台前,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正認真地洗著土豆和胡蘿卜。
他時不時回頭,用長勺攪動攪動鍋裡咕嘟咕嘟冒泡的白粥,
轉身拿菜板時,又忍不住用胳膊肘堵著嘴咳了兩聲,肩膀微微發顫。
穆小吉再也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從他手裡搶過菜板,重重放在灶台上,拉著江程煜就往外走。
江程煜急忙拉扯,掙紮著道:“小吉你乾什麼?白粥……白粥要糊啦!”
穆小吉從他身邊擦過,反手關掉燃氣灶,氣衝衝拉著江程煜出來餐廳;
硬是把江程煜摁在餐桌旁的椅子裡,語氣裡帶著嗔怪:
“我帶你回家,是讓你休養的,不是讓你來當保姆的!”
說著瞥見他身上的圍裙,伸手一把將江程煜扳過身,利落地解開帶子,把圍裙扯下來扔在餐桌上。
他抬手指著樓上,聲音加重了幾分:“你現在,馬上給我回臥室躺著去。”
大概是動作幅度大了些,昨晚在沙發上睡,落枕的脖子突然傳來一陣刺痛。
穆小吉“嘶”了一聲,秀眉緊蹙,抬手揉著後頸。
江程煜瞬間忘了剛才的爭執,緊張地起身,一把抓住穆小吉的手腕道:“小吉你落枕了?我幫你……”
“不需要。”穆小吉猛地打斷他,眼神裡帶著點怨氣,“昨晚你是故意不讓我上床睡的吧?”
江程煜的臉一下漲紅了,聲音都結巴起來:“不…不是的。那麼晚了,你沒回來,我想……”
想你大概是跟小嶽一起睡了!那句話在舌尖打了個轉,終究沒勇氣說出口,隻化作無措的沉默。
穆小吉一邊推著江程煜往餐廳外走,一邊沉下臉:“你什麼都不用想,立刻馬上回臥室躺著去。”
“小吉……真不用這樣,我好多了。”江程煜還想辯解,試圖掙開他的手。
“小魔獸,”穆小吉停下腳步,語氣裡帶了點不容置喙的強硬,
“你再這樣逞強,我隻能帶你回去小竹屋了——那裡山清水秀,空氣清幽,更適合你安安靜靜的休養生息。”
一聽“小竹屋”,江程煜像是被戳中了軟肋,立刻蔫了下來,
他顧及小嶽生產時,穆小吉作為父親和丈夫,不在身邊;
已經是夫妻之間大忌,如今兩個孩子要人帶,他更不能拆散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