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早飯好了嗎？我幫你端。”江朔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好了好了，哎呀，臭寶就是能乾。”穆惠英笑著應著，江朔已經端著白粥一碗碗往餐桌上送。
江程煜剛健身結束，穿著運動服走過來，額角還帶著薄汗。
“臭寶乖。”他揉了揉江朔的頭。
“小爹爹，你的白粥。”江朔遞過一碗。
“謝謝臭寶。”江程煜雙手接過，目光掃過餐桌，
見穆小吉正盯著手機一臉專注，柔聲說：“小吉彆看手機了，吃飯吧。”
“嗯好，我提交訂單就好。”穆小吉頭也沒抬，手指還在屏幕上點著。
江朔悄悄湊過來，壓低聲音緊張道：“爸爸，你真要一個人去啊？”
江程煜正喝著粥，聞言動作一頓，看向穆小吉：“你一個人要去哪兒？”
“彆聽江朔一驚一乍的，哪兒也不去。”穆小吉飛快收起手機，扣在桌麵上。
看向江程煜，語氣儘量輕鬆道：“小魔獸，你要是在家裡住不習慣，就回昆城吧。我給你訂了明天早上的高鐵。”
江程煜握著碗的手緊了緊，臉色瞬間掠過一絲不舍，但很快揚起一個淺淡的笑，
點了點頭：“好。正好範偉後天要去新工地勘察，我還趕得及。”
“我讓你回去是注意休養，不是催你去工作的。”穆小吉看著他略顯蒼白的臉色，語氣裡藏不住心疼。
正說著，穆小吉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他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同等艙位兩名，乘客江朔”。
穆小吉猛地扭頭看向江朔：“你在乾什麼？”
“沒乾什麼。”江朔梗著脖子，眼神卻有點小得意，“彆以為我不知道你著急送小爹爹走，是為什麼。”
江程煜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目光在兩人之間探索，忽然伸手拿過穆小吉放在桌上的手機。
“小魔獸……”穆小吉想搶回來，卻被他側身避開。
江程煜指尖在屏幕上劃了幾下，鎖屏解開，“港督機票？”
他抬眼看向穆小吉，眉頭微蹙，“你去那裡做什麼？”
“最近…大寶胖丫…讓我身心疲憊，我想……出去放鬆放鬆。”
穆小吉眼神有些閃躲，手指不自覺地蜷了蜷，找了個連自己都覺得牽強的理由。
江朔鬼機靈的不忘輕鬆詼諧的附和道：“對對對，最近爸爸哄雙胞胎到很晚，確實很辛苦；
有我陪他出去逛逛散散心，小爹爹儘管放心回昆城即可！”
他說著，還衝江程煜眨了眨眼，一副“你看我多懂事”的模樣。
穆惠英端著兩盤青菜土豆絲從廚房出來，剛把盤子放在桌上，
就見三人各懷心思的樣子，隨口問道：“這是準備上哪兒去呀？
看你們一個個神神秘秘的。”話音剛落，餐廳裡瞬間像是摁了暫停鍵，安靜下來。
穆小吉的目光落在江程煜手裡的手機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碗壁，
江朔低下頭埋頭扒拉著碗裡的粥，假裝吃的津津有味；
江程煜則沒說話，隻是默默把手機推回穆小吉麵前，
左手拿起勺子，低頭慢條斯理地喝著粥，勺沿碰到碗壁發出輕響，在這片刻的沉默裡顯得格外清晰。
穆惠英見沒人應聲，也沒多問，隻是給江朔夾了一筷子土豆絲：“臭寶多吃點，長身體呢。”
江朔“嗯”了一聲“謝謝奶奶。”偷偷抬眼瞥了眼江程煜，見他始終沒再追問，心裡悄悄鬆了口氣。
穆小吉把手機拿回手裡，指尖劃過冰涼的屏幕，
看著江程煜低頭吃飯的側臉，他低垂的眼睫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看不出情緒，隻覺得那碗粥他吃得格外慢，仿佛要在這沉默裡品出些什麼來。
江程煜終於吃完了最後一口粥，拿起空碗剛要起身往廚房走，手腕忽然被一股溫軟的力量攥住。
他頓住動作，低頭對上穆小吉的目光，那雙眼睛裡帶著點緊張，還有些不易察覺的期盼。
穆小吉下意識舔了舔乾涸的嘴唇，聲音放輕了些：“你願意陪我去港督嗎？”
江程煜一怔，喉結動了動，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去，還是不去？心頭像似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亂糟糟的。
沒等他想清楚，穆小吉又開口了，語氣裡滿是誠實道：
“江朔昨晚刷到一則廣告，港督峰會的‘海鯊號’二樓展廳有場拍賣會。”
他迎上江程煜的注視，輕咳一聲，聲音更低了，“你的東西在拍品裡，我想去把它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