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抓起一塊烤得焦香的豬腿,狠狠咬下一大口,油汁順著嘴角往下淌。
“二哥說得對!”
獨眼龍老三李疤子嘿嘿笑起來,獨眼裡閃著貪婪的光芒。
他將腰間彎刀往桌上一拍,朝屠海拱了拱手道:“老大,下命令吧!兄弟們都憋壞了!
咱們打聽清楚了,撼天虎那廝是死在一個叫燕雙飛小子的手上。
不光是他,老二鑽山豹,老三毒蠍子,都是被那小子帶人給乾掉的。”
他把一部分財物散給了蘭溪村及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剩下的大頭,都在他手上,就堆放在蘭溪村的倉庫裡麵。
我帶兩百弟兄去,先把村民手裡的搶回來,再抄了那倉庫,這筆錢和糧食夠咱們快活三年!”
屠海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如磨石:“急什麼?”
他端起酒碗一飲而儘,指腹擦過唇邊酒漬。
“能滅了清風寨的,不是軟茬。先讓探子再去查,摸清底細再動手。
但那筆財物,咱們黑風寨誌在必得!”
暮春的風裹挾著寒意,穿過古城縣署的朱漆大門,卷得院內那棵老槐樹葉簌簌作響。
縣令周正義坐在公案後,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指節因用力攥著驚堂木而泛出青白。
案上堆疊的卷宗散亂不堪,最頂上那本“惡性事件錄”的封皮都被他摩挲得發毛。
僅昨日一天,城西綢緞莊遭劫、南街糧鋪老板被打、北城更發生了流民鬥毆致死的命案,樁樁件件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坐立難安。
“大人,城西又來報了,王記當鋪的夥計被人打斷了腿,當鋪裡的現銀被洗劫一空。”
衙役匆匆奔進來,聲音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慌亂。
“底下的捕快們……還是沒人願意出警。”
周正義猛地一拍公案,青瓷筆洗裡的墨汁濺出幾滴,落在他藏青色的官袍上,暈開難看的黑斑。
“一群廢物!展熊飛活著的時候,哪有這般亂象?”話一出口,他又泄了氣。
展熊飛,那個跟隨他五年、一手將古城捕快隊伍帶得雖然不是很紀律嚴明,但也能鎮得住場子的捕快統領,一個月前已經死了。
死在燕雙飛的槍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撐住。
更讓他心焦的是城防軍。
校尉統領秦素明,曾是軍中有名的悍將,手底下的城防軍不說以一當十,至少能守住古城的四門。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同樣折在了燕雙飛手裡,死狀比展熊飛更慘,據說被一劍挑斷了咽喉,不對,是被馬蹄子踩的麵目全非。
屍體抬回來的時候,秦夫人哭得暈厥了三次。
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那個混蛋燕雙飛!
兩大支柱接連崩塌,古城的治安與城防瞬間成了篩子。
周正義不是沒試過補救,他當天就提拔了捕快裡資曆最老的李三,又讓秦素明的副手趙武暫代城防校尉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