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和聽了馬鎮海的話，指尖在酒杯沿輕輕摩挲著，忽然笑了笑，語氣裡帶著幾分耐人尋味：“馬警官，人總是會變的，有時候不是變歪了，是被逼到了不得不轉彎的地方，其實，樸警官暗中跟我也有合作。”
“什麼？”馬鎮海猛地坐直身體，粗獷的臉上滿是震驚，他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酒液都濺了出來，“那個家夥？他現在跟著李瑉豪作威作福，怎麼會跟你合作？他究竟在想什麼？”
在馬鎮海眼裡，樸政民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跟著他一起抓毒販的熱血警員，而是李瑉豪手裡最鋒利的刀，手上沾了不少底層人的血，怎麼看都不可能跟張永和站在同一陣線。
“對了，你之前不是拿到了徐承旭的那顆紐扣嗎？”他倒了杯酒，卻沒喝，頓了頓，滿臉疑惑地問，“那紐扣裡有李瑉豪的視頻，是證明他殺人的關鍵證據，你為什麼沒有公布出來？隻要把證據交出去，就算不能立刻扳倒他，也能讓他元氣大傷！”
這話戳中了張永和心裡的痛處，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不是我不想公布，是我被樸政民威脅了。”
“樸政民？他拿什麼威脅你？”馬鎮海追問，心裡的疑惑更重了。
“拿永泰的性命。”張永和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徐承旭的紐扣我本想交給司法部門，可還沒來得及，樸政民就抓了永泰，把他關在警局的地下室，並且栽贓他殺了島國人。”
他頓了頓，想起當時樸政民陰狠的嘴臉，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我沒辦法，隻能去找樸政民談判。我告訴他，隻要他放了永泰，我就暫時不公布紐扣的事，李瑉豪是什麼人，他心裡清楚，一旦李瑉豪當選，他遲早會被滅口。”
“那家夥竟然會信你？”馬鎮海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在他印象裡，樸政民雖然當年有些熱血，可現在早就變得唯利是圖，怎麼會輕易相信張永和的話。
“他不是信我，是信他自己的判斷。”張永和笑了笑，“我把紐扣的視頻給他看了，隻要他跟我合作，等扳倒李瑉豪後，我可以幫他洗掉之前的黑料。”
馬鎮海這才恍然大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語氣裡滿是感慨：“沒想到這裡麵還有這麼多彎彎繞。”
餅叔伸手夾了一筷子辣炒花蛤放進他碗裡，“好啦好啦，既然來幫忙，就彆光顧著囉嗦。你剛說有辦法，現在該好好說說，到底怎麼幫永和扳回這一局？”
馬鎮海拿起筷子，卻沒立刻吃，而是放下酒杯，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酒漬，眼神漸漸變得沉穩：“我有個朋友，叫金日正，以前是首山kbs電視台的記者，後來因為不肯幫李瑉豪做‘正麵宣傳’，還偷偷報道過他手下貪腐的事，被排擠了出來，現在自己做獨立媒體，運營著一個叫‘首山真相’的頻道。”
他頓了頓，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敲，補充道：“金日正這人，為人比我還剛正，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雖然頻道規模不大，但在南國的媒體圈小有名氣，尤其是在底層民眾和知識分子裡，公信力很高。之前他就想報道李瑉豪的黑料，可惜一直沒拿到實錘，隻能零零散散發些側麵消息。”
張永和心裡一動，立刻明白了馬鎮海的意思，現在外界都傳他“畏罪潛逃”，若是能通過獨立媒體發聲，澄清真相，再放出部分證據，說不定能扭轉輿論風向。他往前湊了湊，追問：“你的意思是，讓金日正幫我做專訪，澄清‘畏罪潛逃’的謠言？”
“不止是澄清。”馬鎮海搖了搖頭，語氣更堅定了，“我也可以出麵為你作證，你再把被李瑉豪追殺的經過說出來，結合徐承旭案的線索，就能讓民眾知道，你不是‘潛逃’，是被逼迫得沒辦法！”
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眼神裡滿是誠懇：“你之前救過我一命，我一直沒機會報答。這次幫你聯係金日正，幫你作證，就算是還你一個清白，也算是我報答你的救命之恩。”
張永和看著馬鎮海，心裡清楚，這話不全是真的。馬鎮海雖然直率，但絕不是隻講私人恩怨的人。
果然，沒等張永和回應，馬鎮海就歎了口氣，聲音低了下來：“其實我心裡清楚，首山這幾年被李瑉豪和他的人攪得烏煙瘴氣。黑白兩道都籠罩在他的勢力之下，老百姓被欺壓不敢說話，商販被威脅隻能順從，再這麼下去，首山就真的完了。”
“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真心想做事的政客。”馬鎮海抬起頭，眼神裡滿是期待，“所以我必須幫你，不是為了報答恩情，是為了讓首山能有個不一樣的未來。隻要你能扳倒李瑉豪，就算我丟了警察的工作，就算以後被他的人報複，我也認了！”
餅叔在一旁聽著，拍了拍永和的肩膀：“永和，這可是個好機會啊！現在民眾雖然被李瑉豪的宣傳誤導，但心裡都憋著一股氣，隻要我們能把真相說出來，肯定能爭取到不少支持！”
張永和點了點頭，心裡的希望越來越清晰，有馬鎮海的媒體資源，他們手裡的牌，已經比想象中多了。
他看向馬鎮海，語氣鄭重：“馬警官，謝謝你。不過聯係金日正的事，得小心點，李瑉豪的人肯定盯著所有媒體，不能讓他們提前察覺。”
“放心！”馬鎮海拍了拍胸脯，“金日正有個秘密工作室，在首山老城區的地下室，平時隻有我和他的幾個核心團隊知道。我今晚就去見他，跟他敲定專訪的時間和內容，保證不會走漏風聲！”
隔壁桌的兩個“護士”聽到“媒體”“專訪”等字眼，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悄悄把手機收了起來。她們雖然是北國的人，但接到的命令是“監視張永和，不乾預他的行動”，隻要張永和的計劃不直接損害北國利益，她們就不需要插手。
張永和看在眼裡，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他端起酒杯，對著馬鎮海和餅叔舉了舉：“那我們就各司其職，咱們一起努力，爭取在辯論會前，把輿論扭轉過來！”
“好！”馬鎮海和餅叔同時舉起酒杯，三個酒杯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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