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潔一涉及到這件事上就變得很奇怪,好像大腦隻停留在這一步,不會往後麵去想,嘴裡機械地咕噥著,語速越來越快、也越來越含糊。
春奈雖然覺得奇怪,還是按照自己的計劃:“如果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了。”
她不知道這位孔老師住在哪裡,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所在的學校。
說來也巧,學校竟然也在她乘坐的這條線路上,就在設計師家的前麵幾站。
從初始站起,依次是瑞安小學、設計師家、工作室、小安的公寓,以及保潔的家。
這列車廂的人都低頭專注地玩手機,鏡片反射著屏幕光,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打字。
車廂裡安靜得好像載了一車屍體,隻有單調的女聲不時提醒乘客們即將到達的站點。
瑞安小學位於富人區,招收的多是中產以上的孩子,普通家庭能進這所學校並不容易。
周日的學校沒有平時的喧鬨,春奈在門口被保安給叫住,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
“今天放假,你找誰?”
“我和六年B班的孔老師約好,來拿我妹妹的作業本。”春奈麵不改色地說出事先編好的理由,“她電話現在打不通,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
她打算混進瑞安小學,看能不能找到孔秀的檔案資料,說不定就有現在的住址呢。
春奈的長相很有欺騙性,保安暫時打消了戒備之心:“孔老師今天一早就來學校了,沒接電話應該在忙工作,現在還沒走,你去拿吧。”
春奈心中一喜。
沒想到要找的人竟然就在學校!
她和保安道了謝,腳步匆匆地往學校裡麵走,順著沿途的指引牌找到對應的班級。
六年B班的教室裡一個人也沒有。
辦公室也空蕩蕩的,孔秀的辦公桌上壘著已經批改完的試卷,上麵壓著幾本冊子。
春奈隨手拿起一本,上麵詳細記錄著從這學期代理班主任以來,每天班上發生的事情。
春奈也上過學,她記得各個年級是按字母由好到次排列,B班應該僅次於A班才對。
然而,在孔秀的筆記裡,B班的這些學生特彆調皮搗蛋,經常惹是生非鬨到家長那裡。
家長非但沒有教育自家孩子,反而指責她沒站在自己孩子這邊,對不起他們繳納的稅金。
這份筆記裡的語氣也在逐漸變化。
一開始還相信自己能帶好最後一年,到了後麵關於班上學生的日常行為記錄越來越少。
反而負麵和消極情緒的輸出越來越多。
[我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了。]
[我現在聽到手機震動就會發抖,心跳得快要死掉了,我現在看到家長和學生們就會害怕。]
[都是我的錯……彆再找我了,拜托。]
這……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妙啊。想到一直打不通的電話,春奈趕緊合上本子繼續找人。
她不死心地又給那個號碼撥了過去。
忽然,一陣手機鈴聲突兀地在不遠處響起。
春奈心跳加快,連忙循著聲音的方向找去。
手機鈴聲是從教材儲藏室裡傳出來的。
門窗都被鎖上了,沒有開燈,黑漆漆的不像有人在裡麵,但鈴聲又的確是從裡麵響起的。
……沒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