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需要不停地稱讚和道歉,如果缺乏稱讚和道歉,會導致孩子的大腦受損傷。
孩子和同學發生矛盾衝突,老師必須無條件站在孩子這裡,因為孩子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錯誤,所以老師要感情充沛地糾正學生。
老師平時不能大聲說話,不能表揚成績好的孩子,這樣會有歧視差生的嫌疑。
“你這個座位之前坐的老師,拒絕了家長每天早上打電話教孩子起床的要求收到了投訴。”
“你對麵的白老師被學生打了,家長說自己孩子有抑鬱症,老師的話刺激到了孩子。
可笑吧,一群沒有教權的校園仆人。”
同事冷笑著聳肩,“所以我現在上課很快結束,布置最少的作業量,給學生很多休息時間。
在家長麵前永遠隻說他們喜歡的好聽話,絕對不會在學生麵前說他們不愛聽的內容,家長和學生都很喜歡我,還被評為了‘完美教師’。”
同事已經將她當成了加入因果實驗的自己人,還反過來傳授經驗:“你上一個老師懷孕了,學校怕她出事才換你當班主任。我勸你也彆太較真了,表麵功夫做好就行,保護好自己。”
這是同事的生存之道。
她也確實認為因果實驗能夠改變些什麼。
但孔秀這麼多年已經想清楚了。
掌握這個國家命脈的那一小撮人,他們高高在上,根本不需要親自參與因果實驗,他們隻會坐在幕後指揮下麵的人去研究和操作這個東西。
就像一個層層嵌套的金字塔,每一層都有各自的職責和任務。上麵的人製定生存法則,最後對普通人按下清除鍵的,也是下層的員工。
最後被卷入這場殘酷的實驗,又被因果鎖住的,隻有打(替)工(罪)人(羊)。
孔秀想要告訴同事真相。
對方已經被洗腦,她不小心說得太直白,同事的臉色陰冷下來,喉嚨裡發出嗡嗡的蜂鳴。
孔秀被嚇得不敢再說話。
這天過後,就像是打開了一個口子,學校裡關於創意工坊和因果實驗的話題越來越多了。
她不止一次的看到學生們聚在一起在玩塔羅牌,用手機把牌麵拍下來後開始計算。
班上的兩個學生,因為創意工坊的死亡推演打架受傷,家長向學校投訴了她管理不當。
她被短信電話輪流轟炸。
手機裡每天都有幾十條辱罵短信。
家長通過不明渠道找到了她的住址。
嚇得她連夜聯係中介找房子搬家。
學校隻會讓她忍讓,其他家長對新來的年輕老師不信任,被煽動著想換個更好的老師。
孔秀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或許是她當初旁觀了同伴們整蠱老師和學生,所以這次輪到了自己,也沒有人幫她。
想通了這一點。
孔秀選擇在周末來到了教材室。
如果這一切因她們而起,那由她作為結束,這個社會的病灶會不會就好了?
“不會。”春奈清楚地告訴她。
病變的副本世界,清醒的人會活得很痛苦。
孔秀一直活在隨時可能會被創意工坊找上清算的恐懼中,這才是對她來說最殘忍的懲罰。
如果放到在現實,她的死亡也許能推動新法條的製定完善……但這個世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