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峰頂。
許綰終於踏上最後一級石階,喘息未定,卻忍不住張開雙臂。
任山風卷起她雪白的道袍下擺,額間汗珠在霞光中閃爍如星。
她環顧四周,雲海翻湧成一片緋紅綢緞。
遠處群峰的輪廓被鍍上金邊。
許綰深吸一口氣,清冽的山風裹挾著草木清香湧入肺腑,疲憊瞬間被滌蕩一空。
“我又來了!”
她的聲音清越如鈴!
“好美啊!這夕陽下的八卦台,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許綰仰首高呼!
話音未落,一對雪白貓耳悄然鑽出,身後更搖曳著雪白的貓尾。
歡喜之際,許綰嫣然一笑:
“柏淵師兄,你看!”
“這陽氣收斂了鋒芒,卻像蜜糖般甜暖,正適合修煉呢!”
柏淵立在她身後三步之遙,紫袍被晚風鼓動如展翼。
他額角沁著細汗,卻仍含笑搖首:
“師弟,你這貓兒性子,總在最歡喜時露了原形。”
此時此刻,他目光溫柔。
“師父說得對,修行路上,慢即是快。”
“你看這夕陽,若急著追它,反而錯過此刻的圓滿。”
許綰轉過身,貓耳靈動地抖了抖,眼眸亮如星子:
“可我偏想快些!柏淵師兄,我想早日修煉成神……”
她語氣堅定,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左手中指的儲物戒。
那是雲澈送給她的,戒麵在夕照下泛著幽藍微光。
柏淵緩步上前,指尖輕點她額間汗珠,
“你這小貓,方才登山時還嚷著口渴,此刻倒像隻歸巢的雀兒。”
許綰不服氣地撅嘴,貓尾一甩卷住他的手腕:
“小貓又如何?”
“喵喵喵~”
許綰歡呼!
忽然,她壓低聲音,貓耳警惕地豎起,
“這八卦台的陽氣脈絡,我方才登頂時就感應到了!”
“它像溪流般在石紋裡遊走,比靈植園的靈田更純淨。”
“師兄,你說師父為何非要我徒步至此?”
“莫非……這陰陽八卦高台藏著什麼秘法?”
柏淵指向台中央流轉的陰陽魚紋。
“陽氣沉澱一日,陰氣方能生發。你若心浮,靈力反噬,傷了根基。”
“可我怕等不及!”
許綰突然蹲下,指尖輕觸台麵冰涼的符文,貓尾不安地掃著
“師尊他……是不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聲音哽咽,眼眶微紅,
“那天罰的雷劫,九尾斷儘的痛,我都能忍。”
“你們總說為我好,卻從不問我要什麼……”
柏淵在她身旁席地而坐,
“帝尊閉關亦是為你鋪路。修行之苦,不在登山,而在心關。”
他指尖輕點她眉心,
“你瞧,夕陽西沉,卻為明日朝陽蓄力。”
“你若真想學種植養魂草,便從今日起好好修煉,慢下來,方見真章。”
許綰吸了吸鼻子,貓瞳青光一閃,貓耳忽地豎起:
“那……師兄你為我念靜心訣吧”
“好”
“哈哈哈!”
柏淵朗笑一聲,手持念珠。
“你且盤坐中央,心隨訣入。”
許綰依言走向高台正中,陰陽魚紋在她足下泛起淡淡金芒。
她盤膝而坐,道袍鋪展如雪蓮,貓尾蜷在膝前。
柏淵也盤膝坐在她身側。
“你且看。”
他指向八卦台中心的太極圖,那陰陽魚眼處正隨夕陽角度流轉微光。
“正午陽氣如烈火,需以‘慢’字淬煉心性!”
“而此刻夕陽沉斂,恰似草木的生長之道!”
“不爭朝夕,卻蘊藏生生不息之力。”
他忽而朗笑!
“哈哈哈,師弟!”
“方才你說代價是爬山?”
“錯啦!”
“代價是學會在疾風驟雨裡,仍能聽見花開的聲音。”
許綰若有所思,貓尾輕輕拍打著石麵。
她指尖撫過台麵刻痕,那些古老符文竟泛起淡淡金芒。
柏淵頷首,神情嚴肅!
“修行之道,本在心性相印。”
“你既想學種植養魂草,便該明白,草木無言,卻以百年光陰等一場甘霖。”
“現在,閉眼。讓夕陽的餘溫滲入丹田。”
“靜心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