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與陛下之間父子親厚,殿下總不會認錯人的,若微臣所言非真,微臣現在就在殿下麵前,隻要殿下一句話,微臣也是插翅難逃,任由殿下處置的。”
“還請殿下安排,見一見陛下再說!”
陸威說的一字不假,說起來當然是格外有底氣的,再加上陸威之前說的那天知地知,隻有他和朱元璋知道的童年糗事,倒是也同樣讓朱權稍稍信了半分。
隻是……堂堂大明皇朝開國皇帝假死……這多少過於離譜了。
朱權一時還真不好拿主意。
隻能低聲遲疑地暗暗念叨起來:“我爹……假死……還活著……”同時腦子裡也在瘋狂思考著這件駭人聽聞的事情,cpu都快給乾燒了……這算什麼事兒?
思索片刻,朱權逼視著陸威道:“那你說,我爹好端端的乾嘛要假死?這事兒太蹊蹺了!”
這倒是給陸威難住了,這其中的因由不少,有他知道的,同時也有一些陛下對自己都諱莫如深、半遮半掩的事情,讓他來解釋這事兒還真不一定好解釋。
頓了頓,陸威也隻能道:“此事見了陛下,王爺自會知曉了,但微臣敢以性命擔保,若殿下見不到陛下,殿下將微臣千刀萬剮也好、剝皮拆骨也罷,微臣都認!”
“此事雖離譜,但縱然隻有千萬中之一的可能……能見到陛下,殿下會放棄一試嗎?”
剛剛他也是看出來了,這個寧王殿下對陛下情分親厚,講道理或許不如打親情牌。
果然,在陸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下。
朱權終究做出了決定:“這話你說對了,若真有機會能見到我爹,本王不一探究竟定會後悔。”
他是鎮守北疆的少年塞王,既然決定了也就不再遲疑,直接看向陸威問道:“若你所說的是真的,我爹……現在在哪兒?”
陸威心中一喜,長舒了一口氣。
立刻應聲道:“在寧王府西南角最偏僻的那扇小門之外。”
朱元璋雖然沒有來過寧王府,但錦衣衛監察天下,各大藩王的情況當然也是了如指掌,自然也知道寧王府哪裡最不惹人注目:“陛下假死脫身,不好張揚,更不好讓當今那位開乾陛下發覺什麼,所以請王爺差人去那邊門外將陛下帶進來,儘量低調行事。”
“好。”朱權也是痛快答應。
而後立刻喚人進來,按照陸威所說那般要求吩咐下去。
朱權看了一眼陸威。
看對方把話說得煞有其事的樣子,心裡也莫名有些緊張、忐忑起來:「這人既知曉本王小時候的事情,一切又說得跟真的似的,本王已經讓人去查證他所說之事,他也鎮定自若,並不怕被本王拆穿,莫非……我爹還真沒有駕崩!?」
想到這裡,他心裡又有些暗暗的激動和期待,不自覺便站起身來,時不時左右踱步,時而又停下腳步伸長脖子往外看似是迫不及待——他當然希望自家老爹還活著,更希望這事兒是真的。
過不多時。
但又覺得好似過去了很長時間一般。
當朱權再一次緊張地伸長脖子朝外看的時候,一道格外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瞬間讓朱權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攥緊了一般。
此人雖一身粗布麻衣,頭上帶著遮住容貌的箬笠,可觀其身量、氣質,的確與印象中的父皇,如出一轍!
尤其是對方走起路來。
泰然自若,隱隱之間便帶著熟悉的威勢,身處堂堂寧王府,卻是跟在自己家裡溜達一樣。
這一時讓朱權都呆住了。
整個腦子宕機。
知道負責將人引進來的親信仆從抱拳道:“回殿下的話,人已經帶到,走的都是府中平常人少的偏僻路徑一路過來的。”
朱權這才回過神來,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暫且平靜下來。
他故作鎮定地擺了擺手:“嗯,退下吧,在此間周圍檢查一番,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靠近。”
“是,殿下!”仆從恭敬應了一聲,隨後緩緩退下。
待對方走遠。
朱權這才敢放下自己臉上故意做出來的鎮定,緊蹙起眉頭,雙目微微有些發紅,不敢置信地道:“爹……?真的……真的是你嗎?你……你竟然真的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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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輕,似是害怕打破了「爹還活著」這份希望和可能性一般。
想要上前立刻一探究竟,卻是腳下踏出了一步便停下來了。
或者說,他原本其實是並沒有抱著什麼希望的,畢竟那個叱吒風雲、令人人都聞風喪膽的洪武大帝假死……太令人不敢相信了。
現在看到對方的身影真的有些熟悉。
反而是「近鄉情更怯」。
這時候確定周圍沒有旁人,朱元璋也是不再沉默,伸手捏住箬笠的帽簷兒,一把將其扯下,露出了下麵的真容:“老十七,好兩年沒見,你長高了,也長壯了。嗯……就是臉稍稍黑了些,這北邊兒的日子,是苦了些。”
好久沒見朱權,朱元璋心中這時候也是有些百感交集。畢竟朱權他們這些年齡小的皇子出生的時候,他年紀也大了,事業也穩定了,自然要對他們多出些慈愛。
而當朱權看到箬笠之下這張無比熟悉的臉龐,耳邊聽著自家老爹無比熟悉的關切聲音,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隻需要這麼一眼他就足以確定:這爹是真的!
而且……
他還和從前一樣,麵帶歡喜地看著自己長高了、長壯了……關心自己在邊塞之地日子過得苦……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千萬中之一的可能性,居然真的出現了——爹……沒死!!!
一時之間,朱權紅了眼眶。
看到朱權這副樣子。
朱元璋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搖頭笑著道:“怎麼?才兩年不見咱,話都不會說了?”
朱權這才回過神來。
激動的語無倫次:“會……會說話,不是……爹,你……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你……你居然真的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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