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丹江沿岸,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如此又是一天兩夜過去。
期間,倒也沒什麼大事發生。
隻不過三三兩兩遇見些許像是難民一樣的人,不過都被兩人策馬加速直接越了過去。
倒不是說兩人沒什麼同情心,隻是現在這個世道如此。
升米恩鬥米仇,在難民身上是不適用的。
要是張若塵心軟一下,給出錢財或者食物,那麼回報他的方式,絕對是一大群難民一擁而上的搶劫他。
所幸張若塵還算是道心堅硬如鐵,不然無根生,心裡麵就會像是吃了什麼一樣難受。
一路相安無事,轉眼便是第三天早上。
因為頭天晚上才下過小雨的原因,兩匹馬一前一後的,踩踏在野草之上,沒多久就連帶著小腿位置的馬毛徹底被打濕。
十分沒有形象的,雜亂的鋪在了馬腿上。
張若塵兩人的下擺和鞋子,基本也被打濕透了。
直到聽見前方縣城傳來的熙熙攘攘的聲音,以及看見路上三三兩兩湊在一起,像是進城趕集的農民,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根據沿途所設的記號來看,如果沒問題,張若塵這次就會見到放他兩次鴿子的正主們了。
縣城門口照常是一群二鬼子把守,彆說那屎黃色的軍帽了,就連身上的衣服,有很多都是斜扣著的。
甚至隔著外麵的衣服還能看著裡麵皺巴巴的內搭。
至於手上拿著的槍,保險是沒有打開的,槍口都是朝下的,看人的眼睛,都是帶著不屑的。
對於這樣的陣容,無根生一副顯然早已習慣的樣子,倒是張若塵,因為頭一次見,多看了兩眼。
本來多看兩眼是沒什麼的,尤其是張若塵和無根生,早就易容打扮過一番,現在的長相那可謂是放在普通人當中,一眼望去絕對認不出來的。
可偏偏,也不知是腦子抽了還是怎麼的,一個像是小隊長一樣的二鬼子,看著張若塵翻身下馬的動作,不由分說就舉槍就衝了過來。
將槍口對準張若塵後,上下打量了一眼,嘴裡罵罵咧咧道:“站住,乾什麼的?”
“打哪兒來要到哪去?”
二鬼子小隊長一邊說,一邊又故意把手上的槍往前麵戳了戳,戳了戳張若塵的身體,和他身上斜背著的包袱。
張若塵倒是表現的不卑不亢,雖然眼睛裡麵並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緒,但他知道,麵前這家夥已經有去死之道了。
換做之前他肯定會生氣,但現在,和一個死人有什麼可計較的?
或許是張若塵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二鬼子小隊長更為不爽,他竟然有些莫名怒了。
抬起槍就做出一副要扣動扳機的動作,這次的槍口對準的是張若塵的腦門。
“把你身上的東西放下,乖乖的去那邊城門口趴好。”
“否則,哼哼!”
小隊長冷笑,同時槍口不斷的在張若塵麵前晃動,主打一個耀武揚威。
對此,張若塵有些不理解了。
這家夥是大煙抽多了,腦袋抽壞了嗎?
要知道,他已經足夠降低自己存在感了,眼前的二鬼子他也看了,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不,說普通人不準確。
因為就麵前這家夥的麵相看起來,連普通人都不如。
眼眶凹陷,麵瘦肌黃,隱隱看去又有腎虛之相。
擺明了就是一個吃喝嫖賭樣樣都占的人。
就這樣的人會突然湊上來這般嚴厲的盤問,張若塵突然悟了,他知道麵前這家夥想乾嘛了。
於是他嘴角一勾,直接笑出了聲來。
無根生都沒想到張若塵為何會突然發笑,隻是心中感慨道,恐怕接下來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