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霎時間落針可聞。
張懷義貼在門後的身體驟然繃緊,與院中其他人交換了一個淩厲的眼神。
無根生抬手虛按,示意眾人稍安勿躁,他自己則緩步走到門邊,聲音平和,聽不出絲毫波瀾:
“店家,莫慌。”
“肖像?什麼肖像?可否詳細說說?”
不外乎無根生會這樣問,畢竟這些天幾人躲在這小院裡養傷,基本上沒有外出。
不知道現在外麵是個什麼情形,也是實屬正常。
門外的年輕聲音帶著哭腔,語速極快:“就是…就是通緝令!”
“畫得跟幾位客官有七八分像!”
“說是…說是勾結赤匪、襲擊軍隊、盜取重寶的要犯!”
“懸賞…懸賞足足五百大洋啊!”
“現在滿城的兵匪和那些看著就不好惹的幫派中人都在查!”
“幾位爺,行行好,快走吧!”
“再晚些,怕是……”
後麵的話他沒說,但意思不言而喻。
張若塵眼神微冷。
勾結赤匪、襲擊軍隊、盜取重寶?
這罪名扣得可真夠大的。
不用說,必然是東瀛人和那夥神秘殺手的手筆,打算利用小鬼子軍方的力量來清剿他們,這招借刀殺人,既省力又能避免正麵衝突的損失。
“知道了,多謝店家告知。”無根生聲音依舊平靜,“我們即刻便走,不會連累你。”
“多謝!多謝客官體諒!”門外的腳步聲匆匆遠去,顯然是怕極了被牽連。
能夠在這個亂世活著就已經實屬不易,除了一些視錢財如命的腦殘,基本上都不願意摻和進這種事情。
還是那句話,能好好活著,誰沒事願意去找死呢?
彆的不多說,就從通緝令上給小院眾人按在頭上的那些罪名,就足以證明這些人的不凡。
所以也無外乎小院的房東會來通風報信。
院內,氣氛凝重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媽的!這群雜碎!”鄭子布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竇宏臉色鐵青:“五百大洋……真是好大的手筆!”
“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裡逼!”
端木瑛扶著虛弱的阮豐,臉上寫滿了擔憂。
高艮和劉德水亦是麵色陰沉,顯然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被國民政府通緝,意味著他們不能再光明正大地行走於城鎮,沿途的關卡、客棧都將成為致命的陷阱,行動範圍也大受限製。
張懷義看向無根生,語氣急促:“現在怎麼辦?商南不能待了!”
無根生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張若塵身上:“李兄,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