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塵站在隊伍中段，微微閉目感應。
外界那狂暴但對他有益的陰陽二氣在這裡逐漸變得極其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原始、更為渾沌的能量基底。
雖然其中依舊蘊含著陰陽的脈絡，卻讓人覺得內斂而深不可測。
他之前破解陣法消耗的心神正在緩緩恢複，對此地能量的感悟讓他隱隱覺得，這條石階，或許本身也是一種考驗。
隊伍開始沿著石階小心翼翼地下行。石階蜿蜒，仿佛沒有儘頭，隻有腳下熒熒之光和兩旁無儘的黑暗陪伴。
時間在這裡失去了意義，不知走了多久，或許是一刻鐘，或許是幾個時辰，周圍景象依舊單調重複，唯有石階本身熒光依舊，不受任何外物的侵擾。
這種絕對的寂靜與重複，開始無聲地侵蝕著眾人的精神。
最初的緊張過後，一種莫名的焦躁與疲憊感開始蔓延。
“他娘的，這破台階到底有多長？走不到頭了是吧？”竇宏忍不住低聲咒罵，他的性子較為急躁，這種環境讓他格外難受。
“省點力氣吧。”高艮沉聲提醒，但他自己的額頭也見了汗，不僅是因為體力消耗，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壓力。
張子布試圖推演這石階的布局，卻發現其走向毫無規律可循。
這裡並非奇門遁甲，而是更像是一種隨性的自然生成。
或者說，是某種他們無法理解的更高層次的空間規則。
就在眾人心浮氣躁之際，變化悄然而至。
前方原本筆直向下的石階，忽然毫無征兆地出現了三個岔路口！
三條石階分支分彆通向左、中、右三個方向，消失在熒光未能照亮的黑暗深處。
它們看起來一模一樣，連散發的微弱熒光都彆無二致。
隊伍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隻有一條路！”張懷義眉頭緊鎖，金光咒下意識地在體表流轉，警惕地打量著三個路口。
“幻術？還是空間折疊？”鄭子布試圖感知差異，卻再次失敗。
三條路給他的感覺完全相同，死寂，空洞，充滿未知。
無根生走到岔路口前，沉默地觀察著。他伸出手，試圖感知三條路徑中“勢”的流。
然而此地的規則似乎隔絕了他的這種手段，三條路如同三堵無形的牆，將他的感知完全反彈回來。
“感知被屏蔽了。”無根生收回手，語氣平靜，但眼神凝重，“三條路，氣息完全一致，無法分辨優劣吉凶。”
“那……那怎麼辦？隨便選一條？”田小蝶問道，聲音帶著不安。
“不可。”端木瑛立刻反對，“此地詭異，一旦選錯，可能就是萬劫不複。”
“我們帶著傷員，經不起太大的波折。”
眾人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沒人敢輕易下決定，氣氛再次變得壓抑。
就在這時，被牢牢製住的秦則賢，喉嚨裡突然發出“嗬嗬”的聲音。
被布條塞住的嘴奮力扭動，眼神死死盯著中間那條路，流露出一種極其複雜的神色，有恐懼，有掙紮，似乎還有一絲……急切？
“他好像對中間這條路有反應？”高艮注意到了秦則賢的異常。
無根生走到秦則賢麵前，扯掉了他嘴裡的布條：“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