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雲社的馬本在,則乾脆選擇了離開。
他本就對機雲社的歸屬感不強,如今悟得“神機百煉”,自覺煉器之道已臻化境,不願再受束縛。
他留下一封書信,便帶著自己新煉製的幾件法器悄然離去,不知所蹤。
機雲社社長看到書信後,氣得當場砸碎了一套心愛的茶具。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些悟得奇技者,或因門派壓力,或因自身選擇,開始走向不同的道路。
他們如同散落的星辰,在暗夜中閃爍著迥異的光芒,也吸引著來自各方的目光。
而這場風暴的始作俑者之一,全性掌門無根生,此刻卻仿佛人間蒸發,再無蹤跡。
全性門人行事更加散漫無序,但若仔細觀察,會發現其中一些骨乾,如夏柳青、金花婆婆等人,也悄然隱匿了起來。
另一種不安的情緒開始在各大門派高層間彌漫——無根生在哪裡?他在謀劃什麼?
……
數日後,一條荒僻的官道上。
張若塵緩步而行,他並未施展任何身法,如同一個尋常的遊人,感受著這方天地的風土人情。
肩頭的七彩貂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突然,他停下了腳步,目光看向前方路邊的茶攤。
茶攤很是簡陋,隻有幾張破舊的桌椅。
此時,一個身影正背對著他,坐在那裡獨自飲茶。
那人穿著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身形略顯單薄,但坐在那裡,卻仿佛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自成一方天地。
張若塵眼神微動,走了過去,在那人對麵坐下。
“老板,一碗粗茶。”他淡淡道。
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平凡無奇,卻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笑容的臉,正是消失許久的無根生。
“李兄,好巧。”無根生笑道,為他斟了一碗茶,“我在此等候多時了。”
“等我?”張若塵接過茶碗,並未飲用,“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地?”
無根生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感覺。”
“我感覺李兄會走這條路,感覺你我還會再見。”
張若塵不置可否:“全性掌門如今是眾矢之的,還敢在此拋頭露麵?”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最安全。”無根生呷了一口茶,“況且,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喝茶路人,誰會認得我?”
他放下茶碗,笑容收斂了幾分,正色道:“李兄,近日各派動向,想必你也有所察覺。”
“風暴將至,比我想象的來得更快,更猛。”
張若塵看著碗中渾濁的茶水:“你當初攪動風雲時,便該料到今日。”
“料到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無根生輕輕一歎,“我本以為,打破藩籬,能見得更廣闊的天地。”
“如今看來,打破之後,露出的也可能是噬人的深淵。”
“後悔了?”
“不。”無根生搖頭,眼神重新變得堅定,“路是自己選的,豈有後悔之理?”
“隻是……看到一些兄弟因我之舉而陷入困境,心中終究有些不是滋味。”
他指的是那些被門派懷疑、監控的結義兄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劫要渡。”張若塵語氣依舊平淡,“你給了他們機緣,也帶來了劫難,這是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