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守門的啞巴仆婦從門縫看到席老爹父子三人,嫌棄的直撇嘴,這人她認識,之前就是他扯著女兒親自賣給師傅做菜肉的。
那條瘸掉的腿她是記憶猶新。
如今,定是打聽到女兒過上好日子又找來挾要錢的。
這才多久,賣女兒的錢就花光了?
她也算是做過惡的惡人,卻還沒惡到像席老頭這樣把女兒賣作菜肉的,隻因為菜肉的價高些,就不顧孩子死活。
她啪的猛拉開門,靠倒在門上的席老爹一個沒注意,哎呦呦的摔了個大跟頭,從台階上滾了下去,兩個半大的兒子慌張的扶住他,他爬起來便對著仆婦大聲嚷嚷,“你是誰,你也太沒人性了,沒看到我是瘸子,把老子摔壞了我要你賠償。”
仆婦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不屑的翻著白眼啊啊著甩手趕他們走,席老爹氣壞了,呸的大叫,“你彆啊啊,我閨女在這做丫鬟,叫蕊心,你叫她出來……我是她爹,讓她出來認爹,不孝順的東西連爹都不認了,你們不讓她出來,我要到大街上去嚷嚷,說你們扣壓了我閨女,不讓她跟我相認,快叫她出來。”
蕊心現在是小丫頭裡的領頭,很得寵,對旁人又都謙和有禮,這仆婦跟她關係不錯,自然可能讓席老爹來打擾她。
聽席老爹的叫嚷,她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早晚她也不是啥好人,也有些身手,轉身拿起靠牆的粗木棍對著席老爹就打下去,這木棍本來就是晚上抵門用的,粗狀結實,打人是生疼,一頓劈頭蓋腦,席家父子三人被打得抱頭鼠竄。
席老爹因為瘸腿,跑得慢,眨眼間後背被打了七八實棍,痛得他全身抽搐拿手抵擋,又連接著七八棍打在手上腳上,鬼哭狼嚎的一雙手不知摸那裡才好,一直搓胳膊,搓大腿,搓後背,不管搓那都被打。
“彆打了,彆打了,我不找了,不找了……嗚嗚,彆打了。”
兩個兒子也嚇哭了,搓著挨打過的腦袋手臂叫著彆打了,想上前護著父親又怕棍子打在自己身上,這比一般的棍子打得更痛,他們不敢。
仆婦收起棍子哼了一聲,轉身回去,聽到動靜的其他仆婦也跑過來,伸著脖子在門後笑嘻嘻的看戲。
見不打了,幾個人還打著手勢下次換彆的人來守門,也過過痛打落水狗的快感,說笑著又一同關了門繼續回去乾活了。
如今,仆婦們跟著小姐過得日子那叫個香,比起以前乾壞事心驚膽顫又被師傅隨時辱罵的日子舒服太多了,之前還想著逃跑,現在完全不想了,連成了啞巴也很好,沒那麼多事跟人說,大家都安心,吃得好住得好,個個都特彆的有勁。
所以這幾棍子打下去,席老爹不躺床上半個月是起不來的。
席老爹的臉也打腫了,捂著仿佛痛掉的鼻子嚎叫著,但不敢在說叫女兒出來的話,隻是一個勁的罵兩個兒子不孝,沒有替他擋棍,又罵得不解氣,還是對著尼姑庵的大門憤恨的低聲罵女兒,最後依然無恥道。
“我知道了,定是蕊心那新主子不讓她見我們,要不然怎麼阻攔我們,誰家也沒這樣的規矩,就是她賣了身也是我親閨女,我也是她老子,不讓我見,我呸,我要報到官府去,看你們讓不讓我們相認,你們還打了我,我要報官抓你們。”
大兒子捂著受傷的耳朵憤怒道,“你彆說了,回家吧,之前賣妹妹的時候你怎麼不當她是親閨女,現在她過好了,就來認,誰會認你,要是我我也認還也要打你一頓,走吧,老二,把爹扶著回去。”
“你……你這沒用的東西,我要報官。”
席老爹舉起拳頭就打在大兒子的頭上,大兒子氣極了一把將親爹推到地上,“你要報官就去報吧,看官老爺要不要你進衙門。”他又冷笑一聲,“你賣兒賣女,讓官老爺給你算算,你是什麼罪。”
楚國的律法是禁止百娃賣兒賣女,除非是自願賣身,他把女兒賣成菜肉,這重罪中的重罪,真告到官府,指不定會抓誰。
席老爹立馬淚如雨下,像霜打的茄子又病泱泱的做出愁苦樣。
站在院牆上看著這邊的娃娃,思考要不要給他們來個一擊斃命,它從牆壁上扣出三顆石子,兩隻手做出射弓的姿勢,虛幻的弓箭在它手裡形成,一顆石子搭在弓弦上,對著席老爹的腦袋,三秒後,它才放下手沒有真射出去。
它眨巴了下眼睛,蹦跳上離它最近的一個屋頂,往回跳了四五個屋頂。
突然,聽到廊下有人說話而停下。
“……嬤嬤,這個荷包送給嬤嬤,感謝嬤嬤買下我帶到這裡來,讓我有個安生之所,也得了小姐的賞識,嬤嬤就是我的在生父母,請嬤嬤收下。”
是小玲。
“哎呦,彆這麼說,是你這丫頭自己爭氣關我什麼事,我本為就要買個會做飯的廚子,這荷包你收著,我們這裡不乾這事,嗬嗬,這才是開始,你做得好以後賞的荷包會越來越多,以後存夠了出去找個好婆家,有錢在手沒人敢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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