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晨光漫過朱雀大街時,大理寺的庭院裡已收拾妥當。禁軍換防的腳步聲整齊劃一,昨夜的血腥氣被清晨的露水衝淡,隻剩下賬冊翻動的沙沙聲。蕭悅將記錄鎮魂玉始末的卷宗合上,封皮上“影閣餘黨”四個字,墨跡尚未乾透。
“影閣樓主雖滅,但青銅麵具的紋路與西域蛇神教的古籍記載完全吻合。”秦無殤的木杖點過攤開的羊皮卷,上麵的蛇形圖騰與麵具紋路如出一轍,“當年蛇神教被太宗皇帝鎮壓,殘餘勢力隱匿西域,影閣或許隻是他們滲透中原的棋子。”
蘇清瑤的銀簫在指間轉了個圈,簫孔處凝結的露珠滴落:“鎮魂玉雖碎,但蛇神逆鱗的氣息未散。我昨夜觀星象,紫微星旁有客星異動,恐怕……”
話音未落,葉寒冰魄劍突然嗡鳴,劍身在晨光中映出西市方向的一縷黑氣。五人對視一眼,疾馳而出——那裡正是韓千絕曾開設的古董鋪,如今已被大理寺封存。
鋪子後院的古井旁,幾個影閣殘黨正圍著一口銅鍋,鍋底燃燒的並非炭火,而是凝結成塊的魂魄,鍋中翻滾的黑水泛著蛇鱗般的光澤。見蕭悅等人闖入,為首的黑衣人獰笑道:“樓主早算到你們會來!這‘蛇神浴’還差最後一味藥引,就用你們的魂魄來補全!”
柳園開的軟劍紫火驟起,卻在靠近銅鍋時被一股腥風彈開。“是逆鱗的濁氣!”她劍鋒一轉,直取黑衣人握過的手腕,“他們想重鑄鎮魂玉!”
蕭悅人刀出鞘,三色刀芒劈向銅鍋,刀風掠過之處,魂魄凝成的炭塊紛紛碎裂,化作點點熒光消散。韓千絕的殘魂雖已離去,但人刀吸收的萬魂之力仍在,此刻刀身震顫,竟自發引動那些潰散的魂魄,在半空聚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黑水牢牢鎖在鍋內。
“韓兄……”蕭悅指尖撫過刀身,忽然明白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不僅是囑托,更是無數魂魄與他並肩作戰的力量。
半個時辰後,西市的炊煙嫋嫋升起,古董鋪的黑鍋已被冰魄劍凍成一塊巨大的冰晶。葉寒揮手召來禁軍,將冰晶運往昆侖冰獄封存,那裡的千年寒氣,足以壓製任何邪祟。
“蛇神教的餘孽若想卷土重來,定會先尋逆鱗碎片。”蕭悅望著西市熙攘的人群,賣胡餅的老漢正給孩童遞上剛出爐的餅,油香混著晨光漫過街角,“我們得分頭追查。”
秦無殤的木杖敲了敲地麵,音波蕩開,將周圍的竊竊私語儘收耳中:“我去西域,蛇神教的老巢在羅布泊深處,或許能找到逆鱗的根源。”
“我回藥王穀。”蘇清瑤將銀簫彆回腰間,“醫典中記載過破解蛇蠱之法,或許能解血月咒的餘毒。”
柳園開翻身上馬,軟劍在鞍前劃出一道紫弧:“江南的織造坊近來總收到帶蛇紋的綢緞,我去查探,說不定能揪出影閣的聯絡點。”
葉寒的冰魄劍指向北方:“漠北有牧民報稱見過會吐人言的巨蛇,我去看看是否與蛇神教有關。”
五人在西市口分道揚鑣,馬蹄聲與晨市的喧囂交織,像一首未完的歌。蕭悅站在原地,人刀在鞘中輕鳴,仿佛在催促他踏上新的路途。他抬頭望向長安城的中軸線,從玄武門到明德門,陽光正沿著這條線緩緩流淌,照亮了每個屋簷下的銅鈴。
三日後,蕭悅抵達華山。韓千絕的衣冠塚前,新栽的鬆樹已抽出嫩芽,他將一壇女兒紅灑在墓前,酒液滲入泥土時,竟泛起淡淡的金光。遠處傳來華山弟子的練劍聲,清脆的劍鳴與山風相和,像是在回應著什麼。
“韓兄,長安的天亮了。”蕭悅將人刀靠在墓碑旁,刀身映出他的身影,也映出身後連綿的群山,“江湖路長,你未竟的事,我們替你走下去。”
刀身突然輕顫,一道極淡的虛影從刀中升起,在晨光中化作韓千絕的模樣,白衣勝雪,笑容依舊。他朝著蕭悅舉杯,身影漸漸融入山風,隻留下一句輕語,隨鬆濤漫向遠方:“路雖遠,總有同行人。”
蕭悅握緊人刀,轉身下山。山腳下的茶寮裡,說書先生正拍著醒木,講起玄武門之夜的傳奇——五個俠客如何力戰邪祟,如何讓長安重見天日。茶客們的喝彩聲此起彼伏,驚飛了簷下的燕子,燕子掠過麥田,銜起一粒新麥,飛向更遼闊的天地。
人刀歸鞘的輕響,與遠處的鐘聲、近處的笑語,在風中交織成韻。這江湖,這長安,這人間,正因無數人的守護而生生不息。而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新的篇章。
葉寒一路向北,朔風卷著黃沙,將冰魄劍的寒氣都磨去了幾分。進入漠北地界時,已是半月之後,戈壁上的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遠處的牧民帳篷零星散布,炊煙在風中歪歪扭扭,像極了瀕死之人的喘息。
他在一處廢棄的驛站歇腳時,恰逢一隊商隊避沙暴。領頭的胡商見他背著長劍,眉眼間帶著中原人的清俊,遞過一碗熱奶茶:“客官也是去黑風口的?最近那邊不太平,夜裡總聽見狼嚎,可那聲音……倒像是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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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指尖在碗沿劃過,凝出一層薄冰:“見過會說人話的巨蛇?”
胡商臉色驟變,手裡的銅碗“哐當”落地:“客官怎麼知道?前幾日我們在黑風口外紮營,就見一條水桶粗的青蛇從沙裡鑽出來,鱗片上還長著人臉!它盯著我們的駝隊看了半晌,突然說‘不夠,還不夠’,嚇得我們連夜就跑,丟了半車貨物!”
冰魄劍突然發出輕鳴,葉寒抬眼望去,驛站外的沙丘後閃過一道青影,速度快得像道閃電。他足尖一點,身形如離弦之箭追了出去,冰魄劍出鞘的瞬間,寒氣在沙地上凍結出一串晶瑩的腳印。
青影在一座廢棄的古城牆後停下,轉過身來——那竟是一條體長近丈的巨蛇,蛇身覆蓋著暗青色鱗片,每片鱗片上都嵌著一張模糊的人臉,雙眼赤紅,吞吐著分叉的信子,信子上掛著的不是毒液,而是細碎的冰晶。
“人類修士,”巨蛇開口,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低語,“你身上有昆侖的寒氣,正好給吾補補身子。”
葉寒冰魄劍直指蛇頭,劍尖凝結的冰棱折射出寒光:“影閣餘孽?還是蛇神教的傀儡?”
巨蛇發出一陣刺耳的嘶笑,蛇身猛地暴漲,鱗片上的人臉突然睜開眼睛,無數怨毒的目光直射而來:“影閣?那廢物組織不過是吾族複興的墊腳石!吾乃蛇神座下‘青鱗使者’,奉教主之命,在此收集生人魂魄,好讓蛇神大人早日掙脫封印!”
話音未落,巨蛇尾巴橫掃,古城牆的斷壁應聲碎裂,黃沙中突然鑽出數十條小蛇,每條小蛇的頭頂都頂著半張人臉,正是那些失蹤的牧民。葉寒劍勢一轉,寒氣彌漫開來,將小蛇凍在原地,卻見那些人臉突然淒厲地哭喊:“彆殺我!我還活著……”
“他們是被蛇神涎液寄生的活人,”青鱗使者的赤紅雙眼中閃過戲謔,“隻要吾輕輕一動,這些人就會化作膿水,成為滋養吾的養料。”
葉寒劍勢一頓,冰魄劍上的寒氣竟微微凝滯。他自幼在昆侖學劍,師父常說,劍是護道之器,而非屠戮之具,此刻麵對這些被寄生的無辜者,劍招竟有些施展不開。
青鱗使者抓住這個空隙,蛇身如箭般竄出,鱗片上的人臉同時張開嘴,噴出一股股墨綠色的霧氣。葉寒足尖點地,身形向後飄出數丈,霧氣落在沙地上,瞬間將黃沙腐蝕出一個個深坑。
“昆侖劍法雖強,卻太過迂腐,”青鱗使者的蛇信子舔過嘴角,“你以為救得了他們?這些人早已被抽走三魂七魄,隻剩下一副皮囊,留著也是浪費。”
葉寒突然想起蕭悅說過的話——真正的強者,不是能斬斷多少敵人,而是能護住多少人。他深吸一口氣,冰魄劍突然插在地上,寒氣順著沙地蔓延,將那些被寄生的小蛇連同周圍的黃沙一起凍成一塊巨大的冰坨。
“我雖救不了他們的性命,卻能讓他們少受些苦楚。”葉寒的聲音在風中回蕩,“至於你,該為這些亡魂償命了。”
他雙掌合十,冰坨突然炸裂,無數冰棱朝著青鱗使者射去。青鱗使者蛇身一扭,鱗片上的人臉同時發出尖嘯,形成一道音波屏障,冰棱撞在屏障上紛紛碎裂。就在這時,葉寒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青鱗使者頭頂,冰魄劍帶著萬鈞寒氣,直刺蛇頭七寸!
“鐺”的一聲脆響,冰魄劍竟被鱗片彈開,青鱗使者的赤紅雙眼中閃過不屑:“吾的鱗片,比玄鐵還硬,你這點力氣……”
話未說完,它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蛇頭七寸處的鱗片竟開始寸寸碎裂,寒氣順著裂痕蔓延,凍結了它的血脈。葉寒落在地上,劍身上還沾著幾片碎裂的鱗片:“昆侖冰魄,最擅破冰裂石,你的鱗片再硬,也擋不住至寒之氣滲入肌理。”
青鱗使者的蛇身劇烈扭動,古城的斷壁被撞得粉碎,它看著自己身上不斷蔓延的冰霜,赤紅雙眼中第一次露出恐懼:“不可能……蛇神大人不會放過你的……它已經在召集舊部,血月之夜,就是……”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龐大的身軀徹底被冰封,鱗片上的人臉也凝固在最後一刻的驚恐中。葉寒抬手一掌,冰坨轟然碎裂,化作漫天冰晶,在陽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
就在這時,冰魄劍突然指向西方,劍尖的冰晶映出一個騎著駱駝的身影,那人穿著漠北牧民的服飾,腰間卻掛著一塊玉佩,玉佩上的蛇形紋路,與影閣令牌如出一轍。
葉寒足尖一點,追了上去。駱駝上的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調轉方向,朝著戈壁深處疾馳。葉寒展開輕功,冰魄劍的寒氣在沙地上留下一串白色的軌跡,與駱駝的蹄印交織在一起,像一場無聲的追逐。
追出數十裡後,前方突然出現一片綠洲,綠洲中央有一座破敗的祭壇,祭壇上插著七根蛇形石柱,石柱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在夕陽下泛著暗紅色的光。騎駱駝的人翻身下馬,跪在祭壇前,對著一塊黑色的巨石磕頭:“使者大人,青鱗使者已死,葉寒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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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巨石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縫隙中滲出墨綠色的液體,液體在地上彙聚成一個模糊的人形:“無妨,一條小蛇而已,死了便死了。倒是葉寒……昆侖的冰魄劍,正好能用來打磨蛇神的新軀殼。”
葉寒停在綠洲邊緣,冰魄劍直指祭壇:“蛇神教的餘孽,果然藏在這裡。”
人形液體緩緩轉過身,臉上沒有五官,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窟窿:“吾乃蛇神教大祭司,奉蛇神之命,在此重建祭壇。你若識相,就交出冰魄劍,或許還能留你一個全屍,讓你成為蛇神座下的護法。”
葉寒冷笑一聲,劍勢展開,寒氣彌漫整個綠洲,祭壇周圍的草木瞬間被凍結:“蛇神早已被太宗皇帝鎮壓,你們這些餘孽,也該徹底消失了。”
大祭司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笑聲中,祭壇上的七根蛇形石柱突然亮起,符文順著地麵蔓延,將葉寒圍在中央。無數蛇影從符文裡鑽出,朝著葉寒撲來,這些蛇影虛實不定,冰魄劍斬過,隻能劈開一道殘影。
“這是蛇神的幻影大陣,”大祭司的聲音在祭壇上空回蕩,“你越是動用內力,蛇影就越是強悍,直到把你吸乾為止。”
葉寒劍勢一收,突然閉上雙眼,冰魄劍的寒氣不再外放,而是在他周身形成一道薄薄的冰甲。蛇影撲到冰甲上,紛紛被彈開,卻又立刻凝聚成形,繼續撲來。
“沒用的,”大祭司的聲音帶著得意,“這大陣吸收了百年的怨氣,除非你能斬斷怨氣的源頭,否則永遠也殺不完這些蛇影。”
葉寒睜開雙眼,冰魄劍突然指向祭壇中央的黑色巨石:“怨氣的源頭,就是那塊石頭吧。”
大祭司的身形猛地一顫:“你怎麼知道?”
葉寒沒有回答,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的內力瘋狂運轉,冰魄劍上的寒氣越來越盛,最後竟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冰龍虛影。冰龍咆哮著衝向祭壇,所過之處,蛇影紛紛被凍結、碎裂。
“不好!”大祭司急忙催動符文,七根蛇形石柱同時噴出墨綠色的液體,液體在空中彙聚成一張巨網,試圖擋住冰龍。
冰龍撞在巨網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巨網瞬間被凍結,隨後寸寸碎裂。冰龍穿過巨網,直取黑色巨石,在接觸到巨石的刹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將巨石凍成了一塊巨大的冰坨。
隨著黑色巨石被凍住,祭壇上的符文漸漸黯淡,蛇影也隨之消失。大祭司發出一聲慘叫,身形開始變得不穩定:“不可能……蛇神大人,救我……”
葉寒一劍刺出,冰魄劍穿過大祭司的身體,將他凍成了一塊冰雕。冰雕落在地上,碎裂成無數小塊,墨綠色的液體滲入沙地,發出“滋滋”的聲響。
葉寒走到祭壇中央,看著被凍住的黑色巨石,冰魄劍輕輕敲了敲巨石:“蛇神被鎮壓了這麼多年,還敢興風作浪,真是不知死活。”
就在這時,黑色巨石突然發出一陣震動,冰層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葉寒眉頭一皺,正準備再補一劍,卻見裂痕中鑽出無數細小的蛇,這些蛇在空中彙聚成一個巨大的蛇頭,蛇頭張開嘴,噴出一股黑色的霧氣。
葉寒急忙後退,霧氣落在地上,竟將凍結的沙地都融化了。他看著巨大的蛇頭,冰魄劍上的寒氣越來越盛:“蛇神的殘魂?”
蛇頭發出一陣低沉的咆哮,聲音中帶著無儘的怨毒:“吾會回來的……血月之夜,吾將掙脫封印,讓整個中原都成為蛇的樂園……”
話音未落,蛇頭突然化作無數小蛇,鑽入沙地,消失不見。黑色巨石上的裂痕漸漸合攏,重新變成一塊完整的石頭,隻是石頭的顏色變得更加深沉,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裡麵孕育。
葉寒收起冰魄劍,看著恢複平靜的綠洲,眉頭卻皺得更緊。蛇神的殘魂雖然退去,但它的話卻像一根刺,紮在他的心裡。血月之夜……距離下一個血月,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他轉身離開綠洲,戈壁的風依舊在吹,隻是這一次,風中似乎多了一絲不安的氣息。葉寒知道,這場關於蛇神教的爭鬥,還遠遠沒有結束。他必須儘快趕回長安,將這裡的發現告訴蕭悅他們,做好應對血月之夜的準備。
夕陽西下,將葉寒的身影拉得很長。他的腳步堅定,冰魄劍在鞘中輕鳴,像是在回應著他的決心。漠北的風沙再大,也擋不住他前行的路,因為他知道,長安有他的朋友,有需要他守護的人,更有一場即將到來的大戰,在等著他們。
江南織影
柳園開抵達江南時,正值暮春。煙雨籠罩著蘇杭,青石板路上濕漉漉的,倒映著兩岸的白牆黛瓦,軟劍上的紫火在潮濕的空氣中跳躍,像一點不滅的星火。
她按照秦無殤提供的線索,找到了城西的“錦繡坊”。坊主是個姓周的中年婦人,見柳園開一身江湖打扮,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這位姑娘,要買綢緞嗎?我們這裡有上好的雲錦,還有蘇繡……”
柳園開的軟劍在指尖轉了個圈,紫火映亮了櫃台後的一匹綢緞:“我聽說,周坊主這裡有特殊的綢緞,上麵繡著蛇形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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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坊主的臉色微變,強作鎮定:“姑娘說笑了,我們是正經生意,哪有什麼蛇形圖案的綢緞?”
柳園開突然出手,軟劍的劍尖挑起櫃台下的一塊布料,布料上果然繡著一條青蛇,蛇的眼睛用暗紅色的絲線繡成,在光線下泛著詭異的光:“這是什麼?”
周坊主嚇得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是……是一個客人讓我們繡的,他給了很多錢,說隻是用來做戲服的……”
“什麼樣的客人?”柳園開追問。
“是個戴著青銅麵具的人,”周坊主回憶道,“他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取走繡好的綢緞,還讓我們收集年輕女子的頭發,說要用來染色……”
柳園開的眼神冷了下來:“用女子的頭發染色?你們就不怕傷天害理嗎?”
周坊主哭著搖頭:“我們也是沒辦法啊,他用我們家人的性命威脅……而且,那些頭發染出來的綢緞,顏色特彆鮮豔,賣得很好……”
柳園開收起軟劍,將那塊繡著青蛇的布料收好:“帶我去看看你們染色的地方。”
周坊主不敢違抗,帶著柳園開來到後院。後院有一間密室,密室裡擺著十幾個大缸,缸裡裝滿了暗紅色的液體,液體表麵漂浮著無數頭發,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缸邊的架子上,掛著許多已經染好的綢緞,上麵的蛇形圖案栩栩如生,仿佛隨時會從綢緞上爬下來。
“這些液體是什麼做的?”柳園開指著大缸問。
“是……是用女子的頭發和一種草藥熬成的,”周坊主顫抖著說,“那個戴麵具的人說,這種草藥叫‘蛇涎草’,隻有西域才有……”
柳園開走到一個大缸前,軟劍的紫火在液體表麵輕輕一點,液體突然冒出泡泡,發出“滋滋”的聲響。她皺了皺眉:“蛇涎草性陰毒,用女子的頭發熬製,是想借女子的陰柔之氣,滋養綢緞上的蛇形圖案。這些綢緞,恐怕不隻是戲服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密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幾個黑衣人手握彎刀,衝了進來:“柳園開,你果然來了!”
柳園開軟劍出鞘,紫火暴漲:“影閣的餘孽,終於肯露麵了。”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聲:“影閣雖滅,但蛇神教的大業還在。這些綢緞是用來布置‘萬蛇陣’的,血月之夜,陣起之時,江南的女子都會成為蛇神的祭品!”
柳園開的眼神一寒,軟劍如靈蛇般竄出,紫火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瞬間斬斷了兩個黑衣人的手腕。黑衣人慘叫著倒地,彎刀“哐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