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園開從藥箱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羅盤,指針微微轉動:“洞裡有瘴氣,還有毒草的氣味。曉蓮,你跟在我後麵,用手帕捂住口鼻,彆吸入瘴氣。”
曉蓮點頭,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浸濕了水,捂住口鼻。趙猛則提著鐵棍,走在最前麵,警惕地盯著洞內。
山洞裡漆黑一片,柳園開點燃了火折子,火光搖曳,照亮了洞內的景象。地上滿是碎石和枯草,牆壁上滲著水珠,散發著一股潮濕的黴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腥氣——像是毒物的氣味。
“小心腳下。”柳園開提醒道,用火折子照了照地麵,“地上有蛇爬過的痕跡,還有毒蛛的網。”
眾人小心翼翼地往裡走,走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前方突然出現一道岔路,左邊的岔路黑漆漆的,右邊的岔路卻隱約有光亮傳來。
“右邊有光,說不定有人在裡麵!”趙猛低聲道,提著鐵棍就要往右邊走。
柳園開卻攔住了他:“等等。右邊的光太亮,不像是天然的。而且你聞,右邊有股甜香,像是‘迷魂香’,專門用來迷人神智的。”
曉蓮湊近聞了聞,確實有股若有若無的甜香。她從藥箱裡掏出幾包驅毒粉,分給眾人:“把粉撒在衣服上,能防迷魂香。咱們兵分兩路,趙大哥帶幾個弟子走左邊,我和柳先生帶剩下的弟子走右邊。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要小心,一旦發現蕭悅的蹤跡,就放信號彈。”
“好!”趙猛點頭,帶著五個弟子,舉著火折子往左邊岔路走去。
曉蓮和柳園開則帶著剩下的弟子,往右邊岔路走。越往裡走,甜香越濃,光亮也越來越近。走到岔路儘頭,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個寬敞的石室,石室中間放著一張石床,上麵躺著一個人,正是蕭悅!
“蕭悅!”曉蓮心頭一喜,快步跑過去。
蕭悅躺在石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唇泛著青黑色,手腕上有一道細細的傷口,還在滲著黑血。他的長劍掉在地上,劍身上沾著毒血,已經有些生鏽。
柳園開連忙上前,用銀針紮在蕭悅的人中、虎口等穴位,又拿出脈枕,搭在他的手腕上。“脈象微弱,毒氣已經侵入五臟六腑。幸好他內力深厚,用內力逼住了部分毒氣,不然早就沒命了。”
曉蓮跪在石床邊,握住蕭悅冰冷的手,眼眶通紅:“蕭悅,你醒醒!我來了,你彆睡!”她從藥箱裡拿出清毒丹,撬開蕭悅的嘴,給他喂了下去,又用銀針在他手腕的傷口周圍紮了幾針,試圖阻止毒氣蔓延。
就在這時,石室的角落裡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沒想到,蕭夫人倒是挺疼蕭悅的。可惜啊,他中了我的‘腐心毒’,就算吃了清毒丹,也撐不過三個時辰。”
曉蓮猛地抬頭,隻見角落裡站著一個穿灰布短打的漢子,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睛,腰間係著紅繩,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的瓷瓶,裡麵裝著黑色的粉末。
“是你!紅繩怪人!”曉蓮站起身,從藥箱裡掏出銀針,眼神淩厲,“你把蕭悅傷成這樣,還敢出來!”
漢子冷笑一聲:“我不僅要傷他,還要讓你們都死在這裡!這石室裡的迷魂香,再過片刻,你們的弟子就會渾身無力,任我宰割。而蕭悅,會在痛苦中死去,他的五臟六腑,會被我的腐心毒一點點腐蝕掉,想想都覺得痛快!”
柳園開眼神一凜,從袖中掏出一把柳葉劍,劍尖對準漢子:“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針對蕭悅?跟關外馬匪、洛陽新毒,是不是一夥的?”
漢子嘿嘿一笑:“我是誰?等你們死了,就知道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們的目標,可不止蕭悅一個。整個中原武林,都要成為我們的囊中之物!”他說著,突然將瓷瓶裡的粉末往空中一撒,黑色粉末遇風散開,帶著刺鼻的氣味,直撲曉蓮和柳園開。
“小心!是腐心毒粉!”柳園開大喊一聲,揮劍將粉末擋開,同時拉著曉蓮往後退。
曉蓮趁機掏出驅毒粉,往空中一撒,兩種粉末相遇,發出“嗤嗤”的聲響,冒出白煙。“這毒粉遇堿即解,你以為這點伎倆能難倒我?”她冷笑一聲,手腕一揚,三枚銀針精準地射向漢子的膝蓋。
漢子沒想到曉蓮的銀針如此厲害,連忙側身躲閃漢子側身躲閃的瞬間,褲腿還是被銀針擦過,布料當即泛起黑痕——銀針上淬了柳園開特製的“蝕骨水”,雖不致命,卻能讓皮肉瞬間發麻。他踉蹌兩步,眼中閃過狠厲,從腰間解下一個青銅哨子,放在唇邊一吹,尖銳的哨聲穿透石室,震得人耳膜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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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在叫幫手!”柳園開低喝一聲,柳葉劍如流星般刺向漢子咽喉。漢子慌忙抽刀格擋,“當”的一聲脆響,鋼刀被柳葉劍削出一道缺口——柳園開的劍法看似輕柔,實則藏著剛勁,正是“柳葉劍”中最淩厲的“穿雲式”。
曉蓮趁兩人纏鬥,轉身撲回石床邊,指尖飛快地在蕭悅胸前穴位連點數下。她知道腐心毒霸道,清毒丹隻能暫緩毒性,必須用銀針逼出部分毒氣。銀針一根根紮進蕭悅的百會、膻中、湧泉等穴位,每紮下一根,蕭悅的眉頭就皺緊一分,嘴角溢出一絲黑血。
“蕭悅,撐住!”曉蓮聲音發顫,卻不敢停下動作。她從藥箱裡取出一瓶“活血散”,倒在掌心,搓熱後按在蕭悅的胸口,借著藥力催動氣血運行,幫助他逼毒。
石室之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兵器碰撞聲——趙猛帶著弟子與趕來的紅繩怪人交上了手。“這群雜碎,還敢來送死!”趙猛的怒吼聲隔著石壁傳來,伴隨著鐵棍砸斷骨頭的脆響。
石室內的漢子聽得心焦,招式越發凶狠,鋼刀舞得密不透風,直逼柳園開要害。柳園開卻不慌不忙,柳葉劍忽左忽右,專挑漢子的手腕、腳踝等關節處刺去。漢子漸漸體力不支,左腿被銀針射中後發麻的地方越來越疼,動作慢了半拍。
“就是現在!”柳園開眸光一凝,劍隨身轉,“唰”的一聲,柳葉劍劃破漢子的黑布麵罩。麵罩落下,露出一張布滿刀疤的臉,左臉從額頭到下頜,一道長長的疤痕猙獰可怖,右眼竟是一顆渾濁的假眼。
“是你!‘毒刀疤’王奎!”柳園開驚喝出聲。這王奎是十年前幽冥教的餘孽,當年幽冥教被剿滅時,他趁亂逃到關外,據說投靠了馬匪,沒想到竟成了紅繩怪人的頭目之一。
王奎臉色一變,顯然沒想到柳園開認得他:“既然認出了老子,就更留不得你們!”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陶罐,猛地砸向地麵。陶罐碎裂,裡麵爬出數十隻通體發黑的毒蠍,“嗤嗤”地吐著信子,直撲曉蓮和柳園開。
曉蓮早有防備,從藥箱裡掏出一包驅蛇粉——這粉末不僅能驅蛇,對毒蟲也有奇效。她將粉末往毒蠍群中一撒,毒蠍瞬間蜷縮成球,抽搐著死去。王奎見狀,氣得目眥欲裂,揮刀朝著曉蓮後背砍來。
“小心!”柳園開飛身擋在曉蓮身前,柳葉劍橫擋,卻被王奎的鋼刀震得虎口發麻。王奎趁機一腳踹向柳園開小腹,柳園開踉蹌後退,撞在石床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柳先生!”曉蓮驚呼,轉身將一枚銀針射向王奎後心。王奎側身避開,鋼刀卻已逼近曉蓮咽喉。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石床上的蕭悅突然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清明,他猛地抬手,抓住王奎的手腕,內力灌注而下。
“啊——”王奎慘叫一聲,鋼刀脫手落地,手腕被蕭悅捏得骨頭作響。蕭悅撐著石床坐起身,臉色依舊蒼白,卻眼神淩厲:“王奎,當年幽冥教的賬,還沒跟你算清楚,你倒敢主動送上門來!”
原來曉蓮的銀針和活血散起了作用,加上蕭悅自身內力深厚,硬是逼出了部分毒氣,恢複了些許力氣。他翻身下床,撿起地上的長劍,劍尖直指王奎咽喉:“說!你們紅繩怪人,跟關外馬匪、洛陽新毒有什麼關係?背後的主使是誰?”
王奎被蕭悅的氣勢震懾,卻仍嘴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想從我嘴裡套話,沒門!”
“是嗎?”蕭悅冷哼一聲,長劍微微用力,劍尖刺破王奎的皮膚,滲出鮮血。“我知道你最怕疼,當年在幽冥教,你連小傷都怕得要死。如今我這劍,每刺深一分,你就多疼一分,直到你說實話為止。”
王奎額頭冒出冷汗,嘴唇哆嗦著,卻還是不肯開口。就在這時,石室的門被猛地撞開,趙猛提著鐵棍衝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個渾身是傷的弟子:“蕭悅兄弟,你醒了!外麵的雜碎都解決了,就剩這一個了!”
趙猛說著,一鐵棍砸在王奎的膝蓋上。“哢嚓”一聲,王奎的膝蓋骨被砸斷,他慘叫著跪倒在地,再也撐不住,哭喊道:“我說!我說!我們背後的主使是‘關外毒王’赫連圖!他是當年斷魂穀毒閻羅的師兄,比銀蛇老怪還要厲害!”
“赫連圖?”蕭悅眉頭緊鎖,這個名字他曾在父親蕭楓的手記裡見過——赫連圖年輕時癡迷毒物,為了煉製“腐心毒”,殘害了數十條人命,被江湖同道追殺,後來銷聲匿跡,傳言他死在了關外,沒想到竟還活著。
王奎繼續道:“赫連圖在關外建立了‘毒影教’,收攏了幽冥教和斷魂穀的餘孽,還有關外的馬匪。他讓我們在中原投毒、劫鏢,就是為了擾亂人心,等時機成熟,就率領毒影教攻打中原武林,重建斷魂穀的霸業!洛陽的怪病、江南漕船的失蹤、山西的紅繩怪人,都是他的安排!”
曉蓮聞言,心頭一沉——赫連圖的野心竟如此之大,若是讓他得逞,整個中原武林都將陷入浩劫。
蕭悅長劍一挺,抵在王奎的咽喉:“赫連圖的老巢在哪裡?他下一步有什麼計劃?”
“他的老巢在關外黑風嶺的‘毒影洞’裡!”王奎顫抖著說,“他下一步要在中秋佳節,趁武林大會在華山召開,派弟子在華山腳下投毒,讓武林人士中毒後互相殘殺,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蕭悅眼神一凜,中秋華山武林大會,是中原武林的大事,各大門派都會派人參加。若是赫連圖真的在那裡投毒,後果不堪設想。
“多謝你提供的消息。”蕭悅冷冷道,長劍一揮,斬斷了王奎的經脈。王奎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蕭悅沒有殺他,卻廢了他的武功,讓他再也不能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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