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怕——他有青霜劍,有曉蓮的藥,有穀主與徐進武的相助,還有江南百姓的期盼。就算蘇墨的陰謀再深,埋伏再多,他也要闖一闖那黑風嶺的破廟,揭開所有的隱秘,守住江南的安穩。
三日後,黑風嶺的山道上,將會再次響起劍鳴與鈴音。而這一次,蕭楓要做的,不僅是複仇,更是為了十年前蘇雲的托付,為了曉蓮手中的藥罐,為了徐進武槍杆上的銅環,為了江南所有百姓的安寧——他要親手斬斷這延續十年的血仇,讓“雲”字不再是恐懼的印記,而是正義得以伸張的見證。
風再次吹過秦淮河畔,醒神草的清香驅散了蝕骨香的餘味,河麵上的黑煙漸漸散去,露出了湛藍的天空。蕭楓被曉蓮與穀主扶著,往百草堂走去,背影雖帶著傷,卻依舊挺直,如同一柄未出鞘的劍,正積蓄著力量,等待三日後的終極對決。
三日後的清晨,黑風嶺被一層薄霧籠罩,往日的腥甜被山間的寒氣衝淡,卻藏著更濃的殺機。
蕭楓站在山道入口,後背的傷已被曉蓮用藥王穀的金瘡藥敷好,雖未痊愈,卻已能運功。青霜劍斜挎在腰間,劍鞘上的平安鈴被霧水打濕,鈴音沉了幾分,卻依舊清亮。他身旁站著穀主與徐進武,三人身後,是兵分三路的隊伍:左路五十名府兵,由徐進武的心腹帶領,守住黑風嶺所有出口,防止蘇墨逃脫;右路三十名藥王穀弟子,背著藥箱與機關弩,負責清理山道上的埋伏;中路則是蕭楓、穀主、徐進武,還有曉蓮帶領的十名百草堂弟子,直搗山巔破廟,目標是“雲尊令”與蘇墨。
“霧快散了,咱們出發。”蕭楓抬手抹去劍鞘上的霧水,指尖摩挲著那個“雲”字——這三日他反複研究,終於在劍鞘內側發現了一道極細的刻痕,順著刻痕摸去,竟能感覺到裡麵藏著一張薄如蟬翼的紙,想來就是蘇墨口中“雲尊令”的線索。
曉蓮往他手中塞了一個暖爐,又將一包醒神草乾遞給他:“路上若再遇毒霧,就點燃這個,能驅毒。”她的指尖有些涼,卻帶著篤定的力道,“記住,平安鈴響三聲,我就帶你撤,不許硬扛。”
蕭楓笑了笑,將暖爐揣進懷裡,又把醒神草乾塞進袖中:“放心,這次有你們在,我不會逞強。”
三人對視一眼,徐進武率先提槍邁步,槍杆上的銅環在霧中叮當作響,驚起幾隻躲在草間的鳥雀。隊伍緩緩往山巔移動,山道上果然有埋伏——每隔十幾步,石縫裡就藏著帶毒的弩箭,還有偽裝成枯草的絆馬索。但右路的藥王穀弟子早有準備,他們拿著特製的探毒針,每走一步便往石縫裡探去,遇毒則針身發黑,隨即用機關弩將埋伏的弩箭射碎,再用長刀斬斷絆馬索,一路清理得乾乾淨淨。
行至半山腰,霧突然散了,陽光透過樹冠灑下來,照在山道旁的一塊石碑上——石碑上刻著一個“雲”字,與劍鞘、令牌上的字跡一模一樣,隻是碑身布滿了刀痕,顯然是當年清剿血魂教時留下的。
“這是當年蘇雲師姐立的碑。”曉蓮蹲下身,指尖拂過碑上的刀痕,聲音有些發沉,“她當年說,‘雲’字本該是救人的記號,卻被血魂教玷汙,要立碑為誓,總有一天要讓‘雲’字回歸本意。”
蕭楓心中一動——蘇墨說的“當年的承諾”,莫非與這石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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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要開口,穀主突然抬手示意隊伍停下:“前麵有機關。”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前方山道突然變窄,兩側是陡峭的懸崖,山道中間鋪著一塊巨大的青石板,石板上刻著血魂花的圖案,邊緣還留著未乾的墨跡——顯然是剛布置不久。
“是‘血魂翻板’。”穀主皺起眉,“當年血魂教常用的機關,踩錯石板就會觸發翻板,人會掉進下麵的毒坑,坑裡滿是血魂散煉製的毒水。”
徐進武上前一步,長槍往石板上戳了戳,石板紋絲不動。他剛要再試,蕭楓突然拉住他:“彆碰,你看石板上的血魂花——花瓣的紋路不對,真正的血魂花是七瓣,這上麵是六瓣,定是蘇墨設的陷阱,故意引我們踩錯。”
他蹲下身,仔細觀察石板的縫隙,突然發現其中一塊石板的邊緣比其他的略高,且縫隙裡沒有積灰——顯然是活動的。蕭楓從袖中摸出一枚銅錢,往那石板上扔去,銅錢剛落地,石板突然翻轉,露出下麵深不見底的坑洞,一股濃烈的腥甜撲麵而來,坑底果然泛著暗紅的毒水,還漂浮著幾具早已腐爛的屍體。
“好險!”徐進武後怕地拍了拍胸口,“蕭兄,你怎麼知道是這塊?”
“因為劍鞘裡的線索。”蕭楓從劍鞘內側摸出那張薄紙——是用特殊的藥汁寫的,遇霧則顯形,上麵畫著山道的地形圖,標注著機關的位置,其中一塊石板旁畫著一個小小的“雲”字,正是他剛才發現的那塊,“蘇雲當年早就料到會有今日,把機關的破解之法藏在了劍鞘裡。”
眾人順著薄紙上的標注,避開所有活動的石板,順利通過了“血魂翻板”。再往上走,山道漸漸平緩,破廟的輪廓已隱約可見——廟門歪斜,屋頂破了幾個大洞,牆麵上滿是黑褐色的痕跡,像是火燒過的印記,正是當年清剿血魂教時留下的。
“小心,裡麵定有埋伏。”蕭楓示意眾人停下,自己則提著青霜劍,輕手輕腳地往廟門靠近。他剛走到門邊,突然聽見廟裡傳來蘇墨的聲音,帶著幾分瘋狂:“姐姐,你看,我馬上就要拿到‘雲尊令’了,到時候我就能重建血魂教,讓那些看不起我們的人都付出代價!你當年的承諾,是不是該兌現了?”
蕭楓心中一凜,示意穀主與徐進武從兩側包抄,自己則猛地踹開廟門,青霜劍直指廟內——隻見蘇墨站在香案前,手中舉著那枚玉佩,正對著香案上的“雲”字石碑說話,石碑旁放著一個青銅盒子,想來就是裝“雲尊令”的容器。廟內兩側的柱子後,藏著十幾個黑影,手中都握著淬毒的短匕,見廟門被踹開,立刻就要撲上來。
“動手!”蕭楓大喝一聲,青霜劍率先刺向離他最近的黑影。穀主與徐進武也同時發難,藥王鏟與長槍舞得虎虎生風,曉蓮則帶著百草堂弟子,將淬了破毒散的銀針射向黑影的手腕,乾擾他們的攻勢。
廟內頓時響起兵器碰撞的脆響,黑影雖悍不畏死,卻架不住三人的聯手攻勢。蕭楓的劍法比三日前更淩厲,他刻意避開黑影的毒刃,專挑對方的關節下手,劍脊一拍,便能讓黑影失去戰鬥力。不消片刻,十幾個黑影便都倒在了地上,或被打暈,或被綁住,沒有一人能靠近香案。
蘇墨卻像是沒看見眼前的混亂,依舊對著石碑喃喃自語:“姐姐,他們來了,你是不是該出來幫我了?你當年說過,隻要我拿到三信物,你就會回來……”
蕭楓走到他身後,青霜劍抵在他的後心:“蘇墨,彆再自欺欺人了,蘇雲師姐已經死了,她不會幫你這種殘害百姓的人!”
蘇墨猛地轉過身,眼中滿是血絲,手中的玉佩死死攥著,指節都泛了白:“你懂什麼!我姐姐沒死!她隻是在等我拿到三信物!當年她塞給你的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是‘喚雲佩’,隻要集齊劍鞘、喚雲佩和雲尊令,就能召喚她的魂魄!”
蕭楓心中一震——難怪當年蘇雲塞給他玉佩時,眼神那般複雜,原來蘇墨竟抱著這樣的執念!他看著蘇墨瘋狂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可悲:“蘇墨,你醒醒!魂魄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蘇雲師姐若泉下有知,定會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恥!”
“羞恥?”蘇墨突然笑了,笑聲淒厲,“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當年她為了救你,被血魂教教主打死,可你呢?你除了記得她的恩情,還做了什麼?你連她留下的玉佩都能弄丟,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他猛地抬手,將手中的玉佩往香案上砸去,玉佩碎裂的瞬間,青銅盒子突然“哢噠”一聲彈開,裡麵果然放著一塊巴掌大的令牌,令牌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字跡,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雲”字——正是“雲尊令”!
“雲尊令!”蘇墨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不顧後心的劍刃,伸手就要去拿令牌。蕭楓立刻伸手阻攔,兩人的手同時碰到令牌,一股強大的內力突然從令牌上傳來,震得兩人同時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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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楓隻覺掌心一麻,令牌上的字跡竟像是活了一般,在他眼前飛速閃過——上麵不僅記載著升級版血魂散的煉製方法,還有一段蘇雲的手書:“吾弟蘇墨,性偏執,若他日執迷不悟,以‘雲’字為禍,望持劍鞘者斬之,護江南安寧。吾之承諾,非喚魂,乃護民,切記。”
原來蘇雲當年早就料到蘇墨會走歪路,特意在“雲尊令”上留下手書,既是警示,也是托付!
蕭楓心中瞬間清明,他舉起劍鞘,對著蘇墨沉聲道:“蘇墨,你看清楚了!這是蘇雲師姐的手書,她的承諾從來不是喚魂,是護民!你今日的所作所為,早已違背了她的本意!”
蘇墨湊過去一看,當看清手書上的字跡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踉蹌著後退幾步,撞在香案上,香案上的香爐摔落在地,香灰撒了他一身。他盯著手書,口中喃喃道:“不可能……姐姐明明說過,隻要我拿到三信物,她就會回來……”
他突然猛地抬頭,眼中的瘋狂更甚:“是你!是你騙我!是你篡改了手書!”他從袖中摸出一柄短匕,不顧內力紊亂,猛地往蕭楓撲來——匕首上淬的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烈,竟泛著黑紫色的光。
蕭楓知道,此刻的蘇墨已徹底瘋魔,再也無法挽回。他深吸一口氣,青霜劍緩緩出鞘,劍風裹挾著醒神草的清香,與蘇墨的毒刃撞在一起。這一次,他沒有留手,劍法淩厲如電,每一劍都直指蘇墨的破綻——既是為了江南百姓,也是為了蘇雲的托付。
蘇墨的招式早已亂了章法,全憑一股執念支撐。他的匕首一次次被青霜劍擋開,身上添了數道劍傷,黑血順著傷口往下流,卻依舊不肯停下。當蕭楓的劍刃再次抵在他的脖頸上時,他突然停了下來,眼中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絕望。
“姐姐……我錯了……”他喃喃道,抬手撫摸著脖頸上的劍刃,“你當年說的對,我不該偏執……可我隻是想讓你回來……”
話音剛落,他突然猛地往劍刃上一撞,脖頸瞬間被劃開一道深口子,黑血噴濺在“雲尊令”上,將上麵的“雲”字染得通紅。蘇墨倒在地上,眼睛依舊睜著,望向廟外的天空,像是在尋找蘇雲的身影。
廟內瞬間安靜下來,隻有平安鈴輕輕晃動的聲音。曉蓮走過來,輕輕拍了拍蕭楓的肩膀,遞給他一塊手帕:“彆難過,你做的是對的,蘇雲師姐會明白的。”
蕭楓接過手帕,擦去劍上的血跡,將青霜劍歸鞘。他彎腰撿起“雲尊令”,將劍鞘與碎裂的玉佩放在一起——三信物終於集齊,卻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穀主走到他身邊,看著“雲尊令”上的手書,歎了口氣:“蘇雲這孩子,當年就心思重,沒想到為了弟弟,竟布了這麼大的局。還好,你沒讓她失望。”
徐進武也收起長槍,走到廟門口,望著山腳下的江南城,笑道:“總算結束了!血魂教餘孽被清剿,蘇墨也伏法,江南以後就能安穩了!”
蕭楓望著“雲尊令”上蘇雲的手書,心中百感交集。他將令牌、劍鞘與碎裂的玉佩小心收好,轉身走出破廟。陽光正好,驅散了最後一絲薄霧,山腳下的江南城清晰可見,秦淮河畔的絲竹聲順著風傳來,帶著久違的熱鬨。
曉蓮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發間的醒神草在陽光下泛著綠光:“你看,江南的安穩,回來了。”
蕭楓轉頭看她,劍鞘上的平安鈴輕輕響了一聲,像是在回應。他笑了笑,握緊她的手——手中的暖爐還帶著溫度,袖中的醒神草散發著清香,身邊的人都在,江南的安穩也在。這十年的血仇與隱秘,終於在今日畫上了句號。
三日後,江南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慶典,百姓們敲鑼打鼓,慶祝血魂教餘孽被徹底鏟除。百草堂外擠滿了送錦旗的百姓,曉蓮忙著給人義診,臉上滿是笑容;徐進武則帶著府兵,清理著最後一絲餘孽,槍杆上的銅環叮當作響,比往日更輕快;蕭楓則將“雲尊令”與劍鞘、玉佩一起,埋在了蘇雲當年立的那塊“雲”字碑下,碑前放著一束醒神草——那是蘇雲生前最喜歡的草,代表著清醒與希望。
埋好信物的那一刻,蕭楓仿佛聽見了平安鈴的脆響,與十年前斷雲關的風沙聲、秦淮河畔的絲竹聲交織在一起,最終化作一句輕語,消散在風裡——那是蘇雲的聲音,帶著溫柔的笑意:“多謝你,守住了江南,也守住了‘雲’字的本意。”
蕭楓抬頭望向天空,陽光正好,風裡滿是醒神草的清香。他知道,這不是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往後的日子,他會與曉蓮、徐進武一起,守護著江南的安穩,讓“雲”字真正成為希望的印記,再也不會被黑暗玷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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