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套,做一套,我家老房子現在變成了一片專門給權貴居住的彆墅,哪裡是學校!哪裡又缺錢!”田文鏡越說越激動,身體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現代上國的種種事跡,已經讓百姓對它失去了公信力。
富人越來越富,住著豪華的彆墅,開著昂貴的豪車,窮人卻越來越窮,為了生計四處奔波,掌權者大行便宜之事,無情壓榨底層百姓,就像吸血鬼一樣吸食著百姓的血汗。
田文鏡也不想鬨得如此下場,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狼孟家族中眾多的玩家,不要再在生活中苦苦掙紮,不得不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奪取自己的權利,希望能在殘酷的世界中有一席之地。
“老娘以前在大城市打工,每天天不亮就出門,兩眼一睜天是黑的,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兩眼一閉天也是黑的。無止境的加班,每天累得腰酸背痛,一個月才三千多塊錢,付完房租水電費,一分都剩不下,甚至連生病都不敢,生怕花了錢就沒飯吃。”
“現在狼孟家族掌握了千曲縣,我每天給趙氏管理土地,百姓,軍備,糧草,同樣是打工,現在掙得是以前兩倍還多,老娘的要求也不高,能吃得飽,穿得暖就可以。”
“可這場美夢還沒有做多少時間,你們紅星工會就來摘果子,一分辛苦費沒有不說,還讓老娘我交出所有的權利和利益,憑什麼!憑什麼我們普通百姓,就要被你們這些當官的欺負!”
田文鏡聲嘶力竭地喊著,眼角甚至流出了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
眾多狼孟家族的玩家也神情低落,想起了自己之前悲慘的生活,眾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悲憤和壯烈,麵對戒備森嚴的春沙坊方陣,推搡著人群繼續前進,大有以死明誌的跡象。
“你們彆激動,有什麼事情都好商量啊,我的權利實在有限,大家先冷靜下來,千萬彆衝動,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等我找一位地位更高的領導和你們談好嗎?肯定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
人人都想活,人人都有家,狼孟家族此時的逼宮之舉,是為了自己小家的安康,想要為自己謀得一片安穩之地。
而郭峻想要將千曲縣納入紅星工會的版圖中,也是為了心中的大家,能在國戰中發揮更大的作用,讓更多人受益。
平日裡言論激進的郭峻,麵對憤慨的人群,一時間也沒有了對策,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慌亂,隻能絞儘腦汁地想辦法拖延時間。
“談什麼談,每次都說談,究竟能談出什麼結果?就知道打官腔糊弄我們,老子談你個大頭鬼!”人群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扯著嗓子吼道,滿臉橫肉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
.了個蛋,滾出千曲縣,老子不想和你們這些隻會耍嘴皮子的貪官談,都給老子滾出去!”另一個年輕的小夥子也跟著附和,眼神中滿是鄙夷和憤怒,唾沫星子都飛濺了出來。
“滾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群情激昂的狼孟家族玩家,和手足無措的郭峻對峙著,而被爆炸物纏繞的千曲縣百姓,此時茫然地被向前推,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腳步踉蹌地跟著人群前行。
無論是狼孟家族,還是郭峻,似乎說的都有道理,但是也似乎都在強詞奪理。
狼孟家族覺得自己的利益被侵犯,要為自己的家族爭取權益,郭峻則認為千曲縣納入工會版圖對整體更有利。
可這一切都和千曲縣的百姓沒有任何關係,他們隻是普通的百姓,隻想過著安穩的日子,此時卻被當成了籌碼,放在了談判的天平之上,隨時都可能滑下托盤,生命垂危。
明輝花立甲亭的職業傳承普及計劃,現在才開展了不到一個月,但成功就職術士類職業的尋木城居民,數量還是較少。
春沙坊的滿編計劃中,“引炁手”術士部隊需要至少五百人,組建出一支能夠施展戰爭法術的部隊,但是目前明輝花立甲亭還在發展之中,人口基數有限,所以並沒有這麼多符合條件的士兵,來滿足術士部隊的編製需求。
所以目前春沙坊的編製之中,薑珊麾下的引炁手隻有十餘人左右,名義上是副堂郎,實際上隻是軒長。
薑珊身為軍官,穿著一件添加金屬嵌片的皮甲,皮甲質地堅韌,上麵塗刷了多層大漆,絢麗的紋理如同符文一般,並且還鑲嵌了諸多寶石,用以增加施法強度,而普通引炁手的皮甲,則隻少了一層金屬嵌片,看起來樸素了許多。
自從葉橋登上的城樓之後,薑珊便帶著其餘幾名引炁手,紛紛拔出了造型華麗,形似短劍的法器,短劍法器劍身彎曲如同樹枝,劍柄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握在手中也十分舒適。
從腰間的小口袋中掏出各種晶石粉末,還有一張張符紙,眾人躲在刀弩手的背後,一邊用短劍法器勾勒著符文,手指靈活舞動,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和某種神秘力量溝通,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短劍法器劍脊上的凹槽處,漸漸亮起了一道深藍色的光芒,如同天空中的烏雲,帶著一絲水汽和壓抑,緩緩彌漫開來,眾人見此,紛紛高舉短劍,瞄準向天空,同時一手掐著法印,變換各種複的姿勢,口中大喊一聲。
“乾坤浩渺,氣納八荒,雲聚於野,霧鎖重岡。”
“吾心所念,雨降無疆,風起林壑,引雷引光。”
“電掣九霄,激蕩玄黃,甘霖欲沛,潤澤八方。”
“山川煥彩,草木含芳,速降甘露,以解蒼惶!”
“轟隆~~~”
一直都沒有消散的厚重雲層,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突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雷響,如同重錘一般,狠狠砸在人們的心頭。
陽雨之前施展的恐怖雷法,天崩地裂的場景還在諸多狼孟家族玩家心中曆曆在目,此時突如其來的雷響,讓他們以為都是對方發動了攻擊,想要降下雷霆劈死自己。
一名玩家士兵被雷聲嚇得臉色煞白,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驚恐與絕望,雙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赫然用火折子,點燃了麵前百姓身上爆炸物的引線,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煙。
玩家士兵麵目猙獰,仿佛被惡魔附身一般,狠狠將麵前百姓,向著春沙坊方陣推了過去,口中歇斯底裡地喊著,“要死一起死!”
“不要——”
“砰~!”
田文鏡看到這一幕,雙眼瞬間瞪大,驚慌地將手中老婦,扔給了躲藏在一旁的醫療玩家,來不及多想,急匆匆地推開人群,想要衝過去製止。
然而就在她剛邁出幾步的時候,一聲槍響劃破了天空,一滴滴突然降下的雨滴,本應是滋潤大地的甘霖,此刻卻被一枚子彈撞碎,如同閃電一般,穿過人群的間隙,飛入田文鏡的額頭中央,留下了一個漆黑的洞口,田文鏡的身體猛地一震,雙眼瞬間失去了光彩,直直地倒了下去。
“嘩啦嘩啦嘩啦~~~”
天空中突然降下了大雨,如同瓢潑一般,瞬間打濕了在場所有人的衣服,百姓身上的爆炸物,還有正在燃燒的引線。
被當成人肉炸彈,推向春沙坊方陣的百姓,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此時抱著頭驚恐蹲在地上,身體不停顫抖著,等待死亡的降臨。
當雨滴順著發絲流淌到臉頰上時,他才緩緩睜開眼睛,發現原本滋滋燃燒的引線已經熄滅,熄滅的引線仿佛是命運給他開的一個玩笑,又仿佛是上天對他的眷顧,劫後餘生的無力感,讓他整個人癱軟在地麵上,雙腿不停地顫抖著,根本爬不起來。
“刀弩手!撞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