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雙方僵持不下之際,前方的路口中,突然竄出了一隊身穿藍色鑲邊的赤紅色盔甲騎兵,身姿矯健,氣勢如虹,為首一人手持長柄刀,風風火火地衝了過來。
飛天大跳蚤不疑有他,手裡舉著已經沒有能量供給的鏈鋸劍,當成了棒球棍,狠狠向對方砸去,然而對方周身卻突然蕩漾起一股強大的真氣,揮舞起長柄刀,僅僅一擊就將他連人帶劍劈得倒飛回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亭長!打不過啊!”飛天大跳蚤等人都是已經五十級的玩家,在當前的等級體係之下,自稱一句半步先天,也一點都不為過,但是麵對這種能夠將真氣如臂指使運用的敵人,也隻能無奈地向庭院內戰力非人的陽雨求救。
“白淪!帶著大跳蚤往路口衝殺,這裡交給我!”一招鎮字拳將庭院內最後一名魏氏士兵的腦袋拍碎,鮮血濺了一身,陽雨毫不在意地解下沾滿血汙的蓑衣,隨手扔到一邊,轉身便衝向了牆壁的缺口處。
身形如電,陽雨與迎麵而來的騎兵首領正麵相撞,伴隨著戰馬的陣陣嘶鳴聲,二者同時倒退出去,陽雨這時候才發現,趕來支援魏氏士兵的,竟然是當初在亞岱山戰場上見過一麵的馬超雄。
“熊貓少年,怎麼又是你。”馬超雄雖然隻是先天初元境,但是長年在戰場上的搏殺,讓他對於真氣的使用駕輕就熟,居高臨下地看著陽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忌憚。
陽雨直接被撞飛進了庭院裡,而馬超雄隻是牽動著戰馬後退幾步而已,看著狀態明顯不處於巔峰狀態的陽雨,馬超雄皺著眉頭,苦口婆心地勸阻道:“熊貓少年,你能夠在如此短時間內,從晉陽戰場來到蒲中府,膽識謀略可謂是不同凡響,就連姑布師那個家夥也險些命喪你手,主公大人更是對你讚歎有佳,何必再蹚這趟渾水呢?”
“這次我不需要你束手就擒,讓開這裡,把智端交給我就好,智氏已敗,主公有令,斬草要除根,智氏族人,一個都不能留!”
白淪帶著飛天大跳蚤等人,已經和剩餘的魏氏士兵,還有趕來支援的馬超雄親衛戰成了一團,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一點點向路口逼近,大家都非常默契地沒有打擾馬超雄和陽雨。
馬超雄驅使戰馬往前走了幾步,踩在倒塌牆壁的廢墟上,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與勸誡對陽雨說道:“熊貓少年,我愛惜你的才華,不要逼我殺你,雖然你很頑強,但是你戰鬥方式中的弱點,已經被我洞悉,為了攻伐蒲中府,魏氏調來了十名先天境高手,稍後便會到達此處,快快退去吧,不要早早地死在這裡。”
“嗬嗬,你也說了,我的戰鬥力很強,知道為什麼嗎?”
舊傷未愈,身上又添新傷,傷口處不斷滲出的鮮血,將衣衫染得一片殷紅,換作其他人,此時除了躺在地上痛苦哀嚎之外,恐怕已經沒有了彆的辦法。
然而智端卻驚訝地看著陽雨,即便被戰馬迎頭撞飛,也僅僅隻是用衣袖隨意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便再度堅強地站了起來,身姿挺拔如鬆,並且還在對著馬超雄叫囂:“當年要不是院長和師父,我都不知道會死在哪裡,你們恐懼的死亡,我已然親身體驗,在黑暗與絕望中掙紮過,便沒有什麼可以懼怕的了。”
“誒,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你的刀法雖然不夠精妙,但是暗合戰場攻伐之道,有著一往無前的霸氣,但是碰不到我,你又能怎麼樣呢?”馬超雄從陽雨的雙眼之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戰意,猶如燃燒的火焰,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吞噬。
此戰已經無法避免,馬超雄不禁帶著一絲惋惜地歎了口氣,隨後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馬超雄周身蕩漾起如同火焰般的真氣,熾熱而狂暴,就連天空中落下的雨水,都不能觸及他分毫,甚至連周圍的空間都開始扭曲,仿佛被強大的真氣所影響,變得虛幻起來。
“之前我已經饒過你一命,現在不會了,你若是生死在此,我會幫你厚葬。”
“有沒有人和你說過,你真的好囉嗦啊。”
“離!”
一聲憤怒的龍吼聲突然響起,仿佛怒龍睜眼,無儘的威壓和殺氣彌漫在當場,震得周圍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一般,讓部分實力不濟者當場愣住,眼神中滿是驚恐,甚至有跪地求饒的想法,就連身經百戰的馬超雄都微微頓了一下。
看著麵前的陽雨,再度穿上了那身血紅色的猙獰鎧甲,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馬超雄沒有計較對方的嘲諷,微微眯眼,緊緊盯著陽雨,等著他準備就緒之後,突然驅使戰馬高高躍起。
戰馬長嘶一聲,四蹄發力,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衝向陽雨,馬超雄舉起手中的長柄刀,仿佛帶著上蒼的意誌,對著陽雨重重劈下。
斷刺,不予!
一圈火焰牆以陽雨為中心,飛快在大雨中燃燒起來,火焰熊熊燃燒,在雨中卻絲毫不受影響,反而越燒越旺,仿佛要將這雨幕都點燃。
陽雨抬手間從虛空中抽出了鐵碎刀,他斜舉格擋馬超雄重劈下來的長柄刀,“咚”的一聲巨響在二者之間炸開,如同天空中的雷霆在庭院中炸響,震得周圍房屋都微微顫抖,下一秒,陽雨血紅色的身影,便被馬超雄劈飛出去,貫穿了不知道多少房屋。
“能夠硬接我全力一刀不死,熊貓少年,你雖然隻是後天境,但是已有先天之威,智瑤好運氣啊,能夠找到你作為托孤之人。”馬超雄握刀的手掌都在微微顫抖,強大的反震之力讓他也有些吃不消,但是臉上依舊強裝鎮定。
看著陽雨故意讓自己的身形墜入南麵,明顯就是想要保護身後的智端,看到對方顫抖著身軀,連一絲反抗的舉動都沒有,馬超雄輕蔑地冷哼了一聲,暫時放過這個沒有任何威脅的家夥,轉身追著陽雨的身影而去。
“咚!”,“咚!”,“咚!”
“你還能接住我幾刀全力劈砍!!!”
“你能砍出幾刀!老子就能接住幾刀!!!”
西側的庭院裡,一道道如同悶雷般的聲音接連炸響,光是聽著就讓人膽戰心驚。
白淪和飛天大跳蚤等人,憑借著裝備優勢,將數量不多的魏氏士兵和親衛騎兵一點點驅趕向了馬道路口,雙方打得你來我往,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西側的庭院內,每次響起的兵器碰撞聲,都會讓眾人情不自禁地顫抖一下,帶著無形的力量,衝擊著心靈。
“嘩啦啦啦~”原本就已經脆弱不堪的牆壁,在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中,被一道血紅色的身影狠狠撞倒,瞬間土崩瓦解,磚石瓦礫四處飛濺。
陽雨在煙塵之中倒飛而出,顯得有些狼狽,奮力在空中調轉身形,調整姿態,最終讓自己雙腳落地,由於衝擊力過大,又在潮濕的石磚上滑行了幾丈遠,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劃痕,最後才艱難穩住身形。
正在激烈交手的眾人,聽到身後房屋倒塌的巨大聲響,紛紛轉過頭去,當看到身後從房屋內飛出的陽雨時,一時間都忘記了身邊就是敵人,雙方極為有默契地停止了打鬥。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陽雨身上,看到他步伐踉蹌,身上滿是瘡痍,一道道傷口觸目驚心,鮮血不斷滲出,甚至連部分鎧甲都被打扁,扭曲變形,眾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心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
“頭頭!”白淪第一個反應過來,看到陽雨受傷,再也顧不上其他,徒手抓住前方親衛騎兵探出的長槍,鋒刃瞬間在手掌上劃出一道血痕,鮮血順著手掌流淌下來,但她卻渾然不覺。
趁著對方身形不穩,猛地一爪隔斷了對方的喉嚨,隨後虛晃一招,假裝向陽雨的方向奔跑,眾人紛紛重新整隊防守,而白淪巧妙借助對方此時露出的空隙,轉身衝著倒塌的牆壁飛奔過去,襲向了馬超雄。
“小小獸人!也敢攔我!”
“呼!”
一柄包裹著濃濃真氣的長柄刀從煙塵中揮去,真氣在刀身上流轉,仿佛燃燒的火焰,帶著強大的壓迫感,迎麵劈向了飛撲過來的白淪。
身形嬌小的白淪,在此刻卻爆發出難以想象的速度,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躲避攻擊,避開了長柄刀的攻擊範圍,利爪向前探出,閃爍著寒光,瞄準馬超雄身下戰馬的腹部而去。
“砰!”
馬超雄的戰鬥經驗何其老道,一生征戰無數,殺過的人沒準比白淪見過的人都多,看到白淪的攻擊,臉上沒有絲毫的慌亂。
沉重的長柄刀在他手中,和輕薄的佩刀一樣靈活,手腕旋轉,原本劈砍而下的刀勢瞬間變化,用長柄刀轉了一個刀花,用刀柄擊中了已經貼身的白淪,強大的力量將白淪擊飛出去,重重撞擊在牆壁上,緩緩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