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元飛奔而來,智端扯著嗓子尖叫,聲音尖銳而又刺耳,充滿了恐懼和絕望,隻會向後方正在血戰的旦皂求助。
“給我滾開!”一時間被智端的尖叫聲吸引,旦皂挨了鐵瘍卒一拳,打得他身體一陣搖晃,乾脆也放棄了防守,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巨劍前刺,如同閃電一般貫穿了對方的咽喉,鮮血噴湧而出,轉身一聲怒吼,向陳元飛奔來的身影反衝而去。
“當——滋——噗嗤!”
巨劍和長劍相撞,發出清脆而又刺耳的聲音,但是陳元的長劍,卻如同一條靈活的蛇,以一種不符合常理地方式扭曲,讓人難以捉摸。
其上覆蓋了一層凝實的真氣,砍在了旦皂的肩膀上,隨勢而下,從旦皂纏繞著繃帶的白骨左臂上劃過,撕碎了繃帶,露出了裡麵的駭人白骨。
的給老子滾啊!!!”
後方的旦皂和鐵瘍卒追兵越來越近,腳步聲如同催命的鼓點,現如今已無法重新躲進祠堂之中,陽雨和徐朗舟的戰鬥也還沒有結束,打通突圍通道的希望,此時全部聚集在眾多玩家的身上。
往日裡,飛天大跳蚤等人還對自己的滿級實力沾沾自喜,始終覺得自己加入了明輝花立甲亭,是陽雨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
然而此時此刻,殘酷的戰鬥卻如同一盆冷水,狠狠澆滅了他們心中的傲氣,讓眾人深深感到了一絲無力感。
鏈鋸劍的能量已經耗儘,曾經閃爍著寒光的鋸齒,此刻如同一隻失去了爪牙的野獸,衝擊斧刃槍的槍頭也已經用光,如今隻剩下光禿禿的槍杆,而且在馬道出口的位置,還站著一個六十級以上的老將軍,身姿挺拔,猶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讓人不寒而栗。
眼前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記記重錘,狠狠砸在飛天大跳蚤的心頭,讓他感覺自己渺小的如同塵埃,咬著牙,雙手用力推搡著盾牌,在魏氏士兵的攔截方陣中艱難前行,試圖用自己的身體開辟出一條道路,讓後方的馬車能夠快速通過。
汗水濕透了眾多玩家的衣衫,雨水順著臉頰不停流淌,眾人卻渾然不覺,隻是機械地重複著推搡的動作。
“快要到晚飯時間了,回去晚了,夫人該生氣了。”遠處站在屋頂上的令狐川,抬頭看了一眼烏雲密布的天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推算出的時間,不過眼底深處卻彌漫出了一絲柔情。
一手穩穩舉弓,一手淩空托起,無數真氣如同靈動的精靈,在手掌中快速聚集,凝聚出了一根七尺長的巨箭。
搭弓引箭,強大的力量讓巨弓都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令狐川瞄準了馬道上正在和陳元戰鬥的旦皂,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輕輕鬆手,讓真氣巨箭飛射而出。
“呼~~~”真氣巨箭如同一道閃電,貫穿空氣而去,所到之處,碾碎了所有雨水,在半空中留下了一道駭人的空隙。
真氣巨箭帶著宛如死神高歌的呼嘯聲,無情地朝著旦皂襲去,隻聽“砰”的一聲,擊中了旦皂的右臂肩胛骨,強大的衝擊力讓旦皂身體猛地一震。
緊接著,巨箭一路向前,從旦皂胸膛上方的位置洞穿而出,再度貫穿了陳元的腹部。
陳元隻感覺腹部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燒紅的鐵鉗在撕扯著他的內臟,低頭一看,隻見腹部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貫穿傷,甚至可以看到後麵的風景,鮮血頓時如注般流淌而出。
“我艸,連自己人都殺?”身為熊頭獸人的旦皂,身體素質遠超於陳元,肩膀中了一箭,隻是失去了右臂的行動力,而陳元的腹部留下了一個碗口大的貫穿傷,踉蹌著每走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
陳元踉蹌了兩步,身體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最後隻能重重地跌倒在地麵上,眼神中充滿了絕望,眼睜睜看著旦皂護衛貨車繼續前行,卻無能為力。
“這孩子。”遠處路口的老將軍,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帶著一絲慈祥,帶著一絲寵溺,並沒有任何責備,反而帶著一絲讚賞地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繼續觀看令狐川凝聚出真氣巨箭,射向了旦皂,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欣賞,仿佛在觀看一場精彩的表演。
“呼~~~”第二支真氣巨箭同樣帶著呼嘯聲而來,威力沒有絲毫減弱,反而又強盛了三分,呼嘯聲如同鬼哭狼嚎,讓人毛骨悚然。
死亡的氣息宛如實質般扼住了旦皂的咽喉,隻感覺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條件反射般揮舞手中巨劍而去,淩空擊中了真氣巨箭。
“轟!”爆炸聲在二者之間碰撞時響起,如同驚雷般回蕩,令狐川宛如一座人形炮台,射出的真氣巨箭就是他的炮彈,雖然被淩空攔截,但猛烈地爆炸激蕩起雨幕形成了一圈水幕。
水幕強大的力量向四周擴散而去,如同洶湧的潮水,擊飛了旦皂,也擊飛了他手中的巨劍,旦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重重摔落在地上,濺起一片泥水。
“嘎吱嘎吱——哢嚓!”
原本就不知道存放了多長時間的馬車,經受了長時間的雨水浸泡,又在布滿碎石的崎嶇馬道上高速飛奔,已經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此時又遭遇了真氣巨箭的爆炸攻擊,此時終於不堪重負,車輪響起一聲哀鳴,如同垂死之人的歎息,輻條開始根根斷裂,掉落在前行的道路上,車轂也開始出現裂縫,如同蛛網一般蔓延,無法完全包裹住車軸。
整個右側的車輪歪歪扭扭前行,不僅影響了速度,並且還隨時有可能會斷裂。
“跑啊!快跑!”
旦皂此時身上已經遍布了傷痕,明輝花立甲亭的重型甲胄已經無法再保護他,原本就不是定製款,此時因為連番與強敵交戰,不少甲片都已經脫落,露出裡麵猙獰的傷口,鮮血淋漓,讓人不忍直視。
但是旦皂根本就顧不上這些了,咬著牙,不知道是在對智端說,還是在對自己說,冒著鐵瘍卒的攻擊,從馬道上直接爬起,身體在風雨中顫抖著,向前狂奔出去追上了馬車,伸出自己沒有絲毫血肉的白骨左臂,硬生生抬起了車轂,咬著牙,跟隨著馬車一起向前繼續奔跑。
“呼~”眼看旦皂的性命岌岌可危,陽雨心急如焚,猛地揮舞起鐵碎刀,帶著呼呼風聲,用力砍向徐朗舟,逼退了對方,但並沒有繼續追擊。
從虛空中掏出了一大把青虹劍,手腕一抖,青虹劍如雨點般散落在馬道和兩側的牆壁上,劍身沒入牆壁和地麵,發出“噗噗”的聲響,陽雨還在試圖重新開辟出一條新的逃生路線。
“都給我上!無論什麼條件,我魏定以魏氏長老的名義在此保證,全部都答應!”晉陽之戰,趙氏就是在最後關頭翻盤,至今仍讓老將軍記憶猶新。
雖然眼前的戰鬥看似已經沒有懸念,陽雨等人已陷入絕境,但魏定戎馬一生,經曆過無數次生死考驗,深知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不敢有絲毫大意,目光掃過在場眾人,直接許下了空頭支票,讓他們一擁而上,圍攻陽雨。
“哈哈哈哈,老頭,這可是你說的!”
“我要求不高,黃金萬兩就足以!”
除了正在牽製馬超雄的費揚,剩餘的七名先天境高手,紛紛激蕩起了自己的真氣,在徐朗舟的帶領下,從四麵八方向陽雨圍殺而去,仿佛要將陽雨徹底吞噬。
“啊!!!r.n.仙人!!!”本想支援旦皂的陽雨,看到七名高手圍殺而來,爆發出一聲憤怒的龍吼,震得周圍空氣都為之顫抖。
同境無敵,也隻是同境而已,麵對七名先天初元境的高手圍攻,陽雨也相當吃力。
青虹劍爆發出的金屬風暴,如同狂風驟雨般向眾人襲去,所到之處飛沙走石,塵土飛揚,然而這強大的攻擊,僅僅攔住了對方一刻而已,一名光頭大漢手持一把巨大的狼牙棒,宛如泰山壓頂一般向陽雨砸去。
“咚!”狼牙棒與鐵碎刀劇烈撞擊,發出了一聲悶響,陽雨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鐵碎刀傳來,手臂一陣發麻,差點握不住刀。
還不等陽雨抽出早露劍反擊,另一名手持長棍的男子,身形鬼魅般地從陽雨身邊出現,腳步輕盈,讓人難以捉摸,低身橫掃,長棍帶著呼呼風聲,擊中了陽雨的雙腿。
“我來我來!打成半死不也是活捉嗎!”一名滿臉胡須的大肚漢,手持一柄和磨盤差不多的巨斧,步伐稍顯緩慢地後來居上,每走一步,地麵都為之顫抖,拖斧扭腰,猛然高舉而去,巨斧如同一片烏雲,瞄準堪堪攔住狼牙棒的鐵碎刀用力砸去。
“砰——哢嚓!”陪伴陽雨征戰沙場的鐵碎刀,也隻能算作是短兵器,之前遭遇了馬超雄的連番重擊,此時又與狼牙棒和巨斧對砍,巨大的衝擊力讓鐵碎刀再也承受不住,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