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你很能打嗎?再能打又有什麼用?那名熊頭獸人背負的是你的大纛吧?我看他好像跑不了多遠了?”徐朗舟背負雙手站立在眾人後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蔑和得意。
水晶飛劍宛如遊魚般在雨中穿梭,瞄準人群中的縫隙飛射而下,刺入了陽雨膝蓋鎧甲之中的縫隙。
“哎呦呦,乾什麼?想要搞什麼小動作?”一名披頭散發,麵容猥瑣的瘦弱男子,看到陽雨抖動手腕,想要握住一條纖細的金色手鏈,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岔著兩條腿,就像一隻直立行走的烏龜一般,動作滑稽而又迅速,“嗖”的一聲扔出一把剪刀。
剪刀如同離弦之箭,勾住金色手鏈飛射釘入遠處的地麵上,另一手拿著另一把大剪刀,死死鉗住陽雨的手,用力一按,將陽雨的手釘入馬道的石板上,和眾人一起,牢牢束縛住了陽雨,讓他動彈不得。
“主公!”旦皂張開大口嘶吼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悲憤,口水中夾雜著絲絲血跡,已經精疲力儘,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此刻無非是在依靠頑強的意誌繼續奔跑。
就如同往昔一樣,旦皂始終相信陽雨能夠帶領眾人殺出重圍,絕地翻盤,然而這時第三支真氣巨箭已經呼嘯而來,如同死神的召喚,貫穿了旦皂的腹部,留下一個駭人的傷口,鮮血如注般流淌而出,甚至能夠看見後方追逐的鐵瘍卒猙獰的麵容。
“主公!救救少主!”雖然旦皂還在奔跑,但是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步都顯得無比艱難,後方的鐵瘍卒已經逐漸和他拉近距離。
雨水的潮濕味,鮮血的鐵鏽味,全部充斥著智端的大腦,智端愣愣地看著旦皂握緊車轂的白骨手臂,眼神中除了彌漫著恐懼,還有一絲自責和懊惱。
“啊!!!”
身後的狼牙棒和巨斧還在如千鈞巨石般有力向下壓迫,沉重的力量仿佛要將陽雨整個人都壓入地底。
棍棒刀槍各種各樣的武器如同一道道冰冷的枷鎖,架住了自己的身體,讓陽雨動彈不得,水晶飛劍如同毒蛇般在左腿膝蓋處研磨,每一次的轉動都讓陽雨感受到鑽心的劇痛。
陽雨單膝跪地,身體因痛苦而劇烈顫抖,發出一聲不甘地嘶吼,那充滿了憤怒,無奈與絕望,看著鐵瘍卒舉起了沉重的拳頭,帶著呼呼風聲,向旦皂的後背揮舞過去。
陽雨心急如焚,拚儘全身力氣,隻能扔出飛鳴劍,飛鳴劍如同一道銀色的閃電,劃破雨幕,試圖阻擋對方片刻,再為旦皂博取一線生機。
“哢嚓!”
“哢嚓!”
“噗嗤!”
斷裂聲和刀鋒入肉的聲音同時響起,仿佛是死神的喪鐘。
飛鳴劍雖然洞穿了鐵瘍卒的咽喉,殺死了對方,但是鐵瘍卒巨大的拳頭已經隨著慣性用力砸下,擊碎了旦皂的脊椎,旦皂的身體猛地一震,口中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向前撲去。
背負在身後阻擋狼牙棒和巨斧的鐵碎刀,此時也終於不堪重負,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響,化作碎片散落了一地,如同凋零的花瓣。
“主……公,救救……少主。”滿是傷痕的身體,如同風中殘燭般再也支撐不住旦皂奔跑,雙腿一軟,無助地跌倒在地,身後的大纛落在泥水之中,不再迎風飄蕩,失去了往日的榮耀。
旦皂用最後一絲力氣,顫抖著伸出手向陽雨述說自己的信念,雙眼顫抖著看了一眼智端,眼神中充滿了不舍和牽掛,最後緩緩閉合,再也沒有辦法張開,身體伴隨著雨水漸漸冰冷,生命氣息也隨之消散而去。
“黑蛋!”
“嘩啦啦啦~”
“哈哈哈哈,任務完成了!”
此時的世界,在陽雨耳中已經變得死寂,智端的哭喊,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隔絕在外,頭頂的大雨聲,也變得模糊不清,四周魏氏士兵的開懷大笑,更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他的心。
陽雨什麼都沒有聽見,此刻的心中滿是懊惱。
怨自己不夠強,如果自己足夠強大,就不會陷入如今這般絕境。
怨自己不是先天,先天擁有更強大的力量,或許就能改變這一切。
怨自己的刀不夠大,不夠鋒利,不能斬斷敵人的武器。
怨自己殺不了這些人,不能為旦皂報仇。
怨自己沒有保護好大家,讓眾人陷入如此危險的境地。
“老頭,你之前說好的可彆忘了,活捉兩個目標,賞錢是要翻倍的,我要的黃金萬兩可就是萬萬兩了。”
“你個臭s.b.,難怪令狐將軍和魏將軍都煩你,萬兩翻倍就是萬萬兩啦?你的算數是村頭老太太教的吧。”
“叮~恭喜玩家愛吃靈芝的熊貓,等級達到五十級。”就在這時,一個突兀的遊戲提示音在陽雨耳中響起,打破了壓抑的氛圍。
“吼~~~~~~~~~”
一聲憤怒的龍吼聲突然在蒼穹之上炸響,比雷霆更加刺耳,仿佛能將人的耳膜震破,比神罰更加威嚴,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原本徐朗舟正在嘲諷身邊的同伴,臉上帶著得意和輕蔑,眾多魏氏士兵也在虎視眈眈麵對著飛天大跳蚤,但此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頭頂的龍吼聲吸引。
一股無儘的威壓,帶著屍山血海般的殺氣彌漫在當場,讓人感覺仿佛置身於地獄之中。
頭頂原本烏雲密布的天空,此時出現了一條神龍身影,在黑幕般的天空中穿梭,雖然看不真切,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它龐大的身軀和閃爍寒光的鱗片,但其中帶來的威壓,比親眼目睹還要駭人,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吞噬。
同一時間,龍島。
“卜廣!你不是說過來陪本座和簇霽一起,構思當今天軌的破局之法嗎?怎麼在這兒喝上酒了?!”
“哎呀~你藏了那麼多酒不喝,時間長都放壞了,我這是在幫你好吧。”
當初陽雨進行職業試煉的洞窟內,頗歲和簇霽如同兩尊石像一般,不知道在這裡坐了多長時間,時間在他們身上仿佛失去了意義。
麵前的棋盤上,天元與星位已經落下了五枚漆黑的棋子,如同不可窺視的星空,深邃且神秘。
高台之上,除了頗歲和簇霽之外,邊緣位置還坐著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壯年長者,看起來比二人年輕了些許。
對方穿著十分粗狂,一頭長發不做約束地蕩漾在腦後,如同黑色的瀑布般飄動,胸襟敞開,露出裡麵長有片片黑色龍鱗的胸膛,兩條腿懸掛在高台邊緣,如同孩童般來回晃蕩,手裡還抱著一壇香氣四溢的美酒,酒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聞之欲醉。
而正對著他的高台下方,堆積著如同小山般的酒壇碎片,那是他豪飲的見證。
“你這比殺了他都要讓他難受好吧,咱幾個老東西,都出不了龍島,隻能由徒子徒孫回島時,才能帶回來些許酒水孝敬一二,你把他半輩子的收藏都喝光了,咱三個裡麵他才是老大,打你的時候我可不敢幫忙。”
簇霽從卜廣手中搶過了酒壇,衣袖在麵前的矮桌上輕輕拂過,憑空變出了三盞精致的玉碟,揮手傾倒間,淺薄的玉碟卻裝下了酒壇中的所有酒水,簇霽主動遞給了頗歲一盞,頗歲接過玉碟,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但眼神中依然帶著一絲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