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淡淡的一笑，“你們放了他吧，這些事跟他沒關係。”
此話一出，馮縣丞愣住了，心裡頓時百感交集：牡丹是為了救我嗎？看來她對我是真的有情有義！是我負了她對不起她啊！
馮縣丞顫抖的心溢出來一點感動，他眼眸深情地望向牡丹：“是我當初不好負了你，若是我能再多堅持一下，也許你就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牡丹聽了卻掩嘴笑了起來，“你堅持？彆開玩笑了！你們家都要靠著你妻子的娘家幫襯，你堅持？你拿什麼堅持？還有，我落得什麼下場？你什麼都不知道，在那瞎自我感動什麼呢？！蠢貨！”
說完，翻了一個十分看不起馮縣丞的白眼。
馮縣丞有些失了尊嚴，剛要強詞奪理想要跟牡丹爭辯一番。
就聽見何雲謙問他：“她是西秦的探子，你可知道？”
馮縣丞的眼睛頓時瞪得像隻金魚，“什嗎？”驚訝的都破音了，“你是西秦人？是西秦的探子？”
他沒想到這裡麵的事會這麼大，“啊？這這這這……她……”然後突然就哭嚎了起來，“公子饒命，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她是西秦人呐，我要是知道她是西秦人，當初絕不會養她做外室的呀！我是大燕的忠臣！我是絕對不能叛國的呀！”
徐煥再次看向了牡丹，牡丹依舊那麼的雲淡風輕，好似一副看淡生死的模樣，“他確實不知道，他也隻不過是被我利用了而已。”
馮縣丞聽這話裡有話呀！難道……？
此時他的心眼子一下子飛速的轉了起來。
他頓時感覺整個身子的血液都凝滯了，他咬緊牙關問出了那句他不想問的話：“難道……吉先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
牡丹的眼神變得意味不明，似笑非笑的說：“其實他不姓馮，而是姓李。他親爹是西秦的丞相李不悔。”
瓜！大瓜！
徐煥和何雲謙對視了一下，徐煥用手擋在嘴邊附耳對他說：“這個牡丹跟楊鋒大哥楊璞的那個續弦嬌娘長得很像。”
何雲謙略微驚訝的挑起了眉毛，也學著她的動作，跟她咬耳朵說：“我猜，這裡麵可能有楊鋒的大瓜！”
兩人相視點頭。
何雲謙便想著直接詐一詐這個牡丹，“你跟嬌娘是姐妹吧？”
嬌娘這兩個字讓牡丹晃了一下神兒。
“不瞞公子，嬌娘是我的姐姐，我家三代都是西秦的情報探子，後來家裡人都死了，就剩我和姐姐，我們倆那時候年紀很小，被李不悔秘密的帶走了。
姐姐八歲那年被送到了鮮卑，一直潛伏在那裡。除了李不悔和我，所有人都以為她是鮮卑人。
有時候她自己也不希望自己是西秦人，她覺得鮮卑才是她的故鄉，她說在那裡她得到了尊重和愛。
她想擺脫西秦探子的身份，可若是西秦把她的身份公之於眾的話，那麼鮮卑定不會饒過她，她就會失去她曾經所珍視的一切。
後來她因為任務，需要攀附上龍城關的魏將軍，沒想到，姐姐動了情。
她為了她的情郎不再為西秦賣命，好多時候放出來的消息都是假的，但是她依舊對鮮卑很忠誠，幫著鮮卑做了不少事。
可惜呀，她卻不知道的是，她的情郎……嗬嗬……那個魏將軍隻不過是西秦養的狗裡麵最不起眼的一隻。
李不悔對我們說過，做探子的，最怕的就是動情，動了情就會有信任，最後會因情而傷，因信而死。
沒想到，姐姐她全中！嗬嗬嗬……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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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李不悔看中了我，讓我懷了他的孩子。
其實，我看不上李不悔那個老頭子，但我看得上他的地位。
他許諾我若是他輔佐的傀儡皇帝不行的話，就會讓我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哪怕坐不上那個位置，將來也會是一州之王。
而作為孩子的母親，我將會擺脫探子的身份，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上我想要的生活。
後來我的任務就是去勾引楊鋒，借著懷孕入楊府為妾。
所以，若是十五年前楊鋒將軍的夫人肯接納我的話，那我兒現在或許應該姓楊。”
何雲謙給徐煥送了一個求表揚的眼神：看吧，我猜對了！
馮縣丞忽然覺得腦瓜子裡有點亂，“楊鋒？你怎麼還跟楊鋒有關係？”
牡丹根本不理會他，依舊眼神彌散的看著房梁，似是在回憶往事嘮著家常，又似是在自言自語。
“那一次，我見到楊鋒，我動了情。他可真是長了一副好皮囊，我隻看了他一眼，就深深地愛上了。
那一次我真想像姐姐一樣，隻要楊鋒接納我，我就勇敢的擺脫西秦，隻做楊鋒後宅裡一個安分的妾室，甚至我都可以打掉李不悔的這個孩子。
隻可惜，楊鋒不是那胡亂之人，而且他的夫人個性囂張跋扈眼裡容不得沙子，她事後命人抓了我，將我賣去遙遠的蜀國。
好在半路李不悔派人將我買了出來，又設局讓我做了馮縣丞的外室，順利生下孩子。
後來我才知道，李不悔選擇馮縣丞是因為馮家正妻一直生不出孩子。因此隻有我這個外室給他生了個兒子。
不過我兒也是跟我在外麵遭了幾年罪的，七歲才被領回去上了族譜。
但我這個外室卻不被馮家接納，不過沒關係，我們要的就是給孩子一個好一些的身份。
我兒天資聰穎，他的親生父親十分看好他，這些年為他安排了不少好的先生來給他授課，這才讓我兒十二歲起就有了燕北才子的雅號。
而我……為了我兒，和更好的打探情報，便在這開了這天香樓。
天香樓這間屋子的位置最好，在這裡的窗邊時常就能看見我兒從這裡經過。
我們母子不能光明正大的相處，隻能隔著一扇窗，遠遠的看上那麼一眼就很知足了。
這裡也算是李不悔的一個探子據點，這個據點連西秦皇都不知道。
後來就是三公子看中了天香樓，我便順水推舟的把天香樓賣給了他。有了何家的這層身份，倒是給我這天香樓增加了不少助力。
可我的姐姐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妹妹一直都沒有離開燕北。”
徐煥像聽故事一樣，聽得入迷，忍不住追問道：“你既然一直都在燕北，那為何不告訴你的姐姐呢？她一直都在樂陵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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