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何煦曦帶著王六來了。
他風塵仆仆、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第一句話說的竟然是:“煥煥想我了沒?”
徐煥還不等懟回去,何雲謙的眼刀已經射出去三千多把了,“你又不是嫌疑犯,想你作甚?!”
何煦曦站在何雲謙的麵前,笑嗬嗬地說著氣人的話:“想我幫她抓人呀?是不是啊劉!波!公子?”
何煦曦安排人封鎖了馮縣丞家之後,帶著衙門的人一起,把跟馮吉先所有交好的人家裡都搜查了個遍。
城裡完全找不到任何線索,他正準備去城外的時候,何雲謙的手下才趕過來跟他把天香樓那邊的信息互通一下。
何煦曦這才知道他的大表弟搶了他的男一號。
這可把他氣壞了,他絕對不信他表弟能把握好劉波這個角色的精髓,畢竟劉波混世魔王的稱號要的就是一種含沙射影的陰狠。
他表弟哪裡具備這樣的氣質?
後來聽說已經安排人去了城外,他就直接帶王六來了天香樓。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雲謙,慵懶的坐姿中帶著七分的不羈和兩分的神秘莫測,以及一分的清新脫俗,倒是與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嗯,多年未見,倒是長大了,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許多。”
何雲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正事要緊,坐下旁聽吧,要是餓了就命人去買點吃的。”
何煦曦也不多廢話,擇了一個一抬頭就能看見徐煥正臉的圓凳坐下。
對,他就是很有心機的,故意為之的。
他為了能時時刻刻地刷存在感,寧可不坐椅子。
畢竟他是一個即將要遠行的男人,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那是能多看一眼看一眼。
王六被帶來審問倒是毫不驚慌,麵色如常。
徐煥覺得這人就很不對勁,淡定的讓人覺得他就像是在等著這一刻似的。
徐煥直入主題:“你是突厥那邊的人吧?……在我們劉波公子的麵前,廢話越多,死得越煎熬,所以你想好了再說。”
這話一出,王六倒是沒什麼反應,把跪在一旁的老馮頭震驚夠嗆:這咋還能是突厥人呢?長得也不像呀???
沒想到王六倒是笑嗬嗬的爽快承認了。
“劉波公子果然如傳聞所說的那般法眼通天,本王藏得如此之好都能被劉公子發現,看來是本王低估了劉公子的能力!”
本王?
這不禁讓徐煥和另外兩位何小哥都為之一驚。
王六一邊說一邊掙脫開押著他的人,把身子站得筆直挺拔,他還像模像樣的撲落撲落衣服上的褶皺。
“本王就是……阿史那·多隼!”
何雲謙聽完眉頭一皺,“原來你就是草原的那個弱雞王子?”隨後甩了一個蔑視的白眼,“就這般模樣也能稱作草原第一美男子?”
王六被他諷刺了也不以為然,依舊那般處變不驚的樣子。
“劉公子有所不知,在我們草原,臉型清秀,牙齒整齊,皮膚白皙的男人就是美男子。”
徐煥覺得這話沒毛病,畢竟草原人的長相跟他說的這三點正好相反,要是長成他這樣的,確實在草原人的人堆裡會顯得鶴立雞群。
看來到啥時候沒有比較就不知天高地厚。
這草原的美男子在何雲謙和何煦曦的麵前,那簡直就是妥妥的一個下人長相,又土又平凡。
何雲謙對於他的回答倒是有些意外,他以為的惱羞成怒沒有發生,這種不按他套路走道的人,他一般都懶得搭理。
這一點就很雙標,煥煥經常不按他的套路來,他卻為之著迷,換彆人那就沒有那個耐心了。
他頭不抬眼不睜的問:“那你藏在馮縣丞家是要乾嘛?你跟馮縣丞是什麼關係?你該交代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彆逼我用刑!”
王六把手一背,換了個站姿,王者之姿是一點沒有,倒像是個稍息的小兵。
說話也不看你,四十五度角輕揚著下巴,也不知道他看的是啥。
語氣上你說他是傲慢吧?但是用詞很普通,聽起來並不想激怒對方,可你說他仇視吧?但是人家說的也沒有那方麵的意思。但就是語氣上彆彆扭扭的。
“我來大燕能有什麼事?放心吧,我現在沒有攻占大燕的能力。
我是來調查我父汗戰敗事宜的,回到草原的勇士們都說是天雷所致,我不信!
我就是要看看這天雷到底是什麼?好給我們的族人一個交代。
還有,我們王庭遭到了鮮卑人的重創,我覺得這裡麵一定有大燕的手筆,我想要查查看,是否如我所想?
至於馮縣丞,哼~我跟他不熟。
我母親是管家的表妹,年輕的時候跟管家定過親,但陰差陽錯管家的家裡突逢變故沒娶上我母親,他自賣自身進了馮家為奴,混得還不錯當了管家。
我母親後來家裡吃不上飯了,就把我母親賣給了人牙子,最後賣到了草原成了我父汗的閼氏。
所以我會說你們大燕話,長得也像你們大燕人,我混進來極其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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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六這個名字頂替的是一個大牢裡的罪犯,我母親姓趙。
我一共帶來了三個人,我在縣丞家方便偷聽一些縣衙方麵的消息,他們扮做貨郎在街上打探消息。”
他看了跪在地上的老馮頭一眼,“他是我故意留在馮家乾活的,就是想接近一下他說的那個親戚,也是為了打探那次戰敗的事情。
就這些了,你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徐煥仔細地盯著他說話時的每一個細節,完全沒有任何破綻,可她就是覺得很奇怪,很不對勁。
回答的太順了,怎麼可以回答的這麼順呢?
不是說突厥那個王子很聰明的嗎?
可眼前的這個王子完全看不出來一點聰明勁兒,那勁頭倒是有點像個杵倔橫喪的愣頭青,說話一頓一頓的,一臉的愛咋咋地無所謂了的架勢。
徐煥衝著何雲謙擺擺手,招呼他把腦袋伸過來,然後附耳小聲的說:“這個人先關起來吧,他很不對勁。”
何雲謙也側頭跟她咬耳朵說:“像不像是提前背好的詞兒?我覺得他一點也不像個王子,倒像個橫heng)頭。”
徐煥又側頭附耳說:“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回咱們好像遇到高手了,這有可能是他布的局,這人說的話真真假假的,咱們也無處考證,看這人的氣性,就是一副赴死的樣子。
你安排人看好他,怕是一不留神就自殺了。”
她說完,何雲謙再側過來說兩句。
她倆就這麼一來一回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還貼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