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諷刺,卻也有些意外的柔軟。
“你知道嗎?我不想毀你。”
“我隻想知道,你還認不認識當年那個在會場門口、狼狽得快吐血的自己。”
“那時候你說,哪怕跪著走出去,也要有朝一日站回來。”
我微怔。
她靠近,壓低聲音。
“秦宇,我喜歡那個你。”
“可現在的你,太聰明、太狠,甚至連我都覺得陌生。”
我看著她,聲音低沉。
“陌生?我們很熟嗎?你今天拉我來,是要我臣服?”
她卻輕輕搖頭。
“臣服?好搞笑的詞語,當然不是。”
“我是要告訴你,及時止損吧。”
我怔住了。
她眼神冷,卻話鋒極柔。
“我可以讓你拿回白色海岸所有航線,我也可以讓蓬萊集團為你打開獅城與摩灣之間最核心的灰色中轉線。”
“隻要你,站到我這邊。”
“站隊蓬萊集團?不過彭小姐您的做法,可不像是邀請。”
“是站在我身邊。”
空氣沉了一瞬。
我沉聲問。
“你為什麼選我?”
她走回去,坐在椅子上,戴回了帽子,淡淡道:
“因為秦宇,你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把江湖與資本結合得最漂亮的人。”
“也因為,我厭倦了那些西裝革履、卻膽小如鼠的合作者。”
“我隻想要一個瘋子,能和我一起撕開這個世界的底牌。”
我走出倉庫時,陽光正烈。
我沒答應她,也沒拒絕。
可我知道,從這一刻起。
白色海岸不隻是我一個人的江山,瀾淵也不隻是全球化的試驗田。
我將踏進一場比龍哥、比帝鼎、比任何一次博弈都更加龐大、深沉的局。
而彭婉。
那個始終戴著黑帽的女人,終於露出了真正的爪牙。
晚上,景淩打來電話。
“聽說你見了她?”
“嗯。”
“結果呢?”
我頓了頓:“她沒逼我做選擇,她是來告訴我,她才是最後的賭桌。”
景淩沉默了很久,才低聲道:“你打算上桌?”
“這女人沒那麼簡單,她眼神很猛,像要把我吃掉,我看不透她。”
“秦宇,你還是小心點為妙,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次日,獅城清晨,霧未散儘。
我站在瀾淵總部的會議室內,望著窗外逐漸蘇醒的城市,手裡轉著那隻黑色u盤,彭婉昨天留給我的“見麵禮”。
她說,那裡麵有全球港口運輸體係的真實流轉圖、數據黑洞與影子協議的源文件。
可我沒打開。
不是不敢。
是因為我知道,打開那一刻起,我就必須承認一件事。
這個世界的底,是臟的。
而她,正坐在最上麵。
上午十點,彭婉親自登門。
她一身全黑,黑色修身西裝、黑色高跟、黑帽依舊,唇色淡得幾乎透明,走進會議室時仿佛自帶氣場,一群高管看見她下意識起身,沒人敢多說一句廢話。
我在主位看著她,淡淡點頭。
“彭小姐。”
她不緊不慢地摘下帽子,露出那張淩厲、卻美得讓人心驚的臉。
“秦先生。”
她語氣淡得像談天氣。
“昨晚考慮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