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說馬憲民手底下的兄弟,少說得有個七八十號,真要到了關鍵時刻,拉出去湊個百十來號人也沒問題,畢竟他是混社會出身的,身上那股子狠勁兒,一看就是經曆過不少事兒的主兒。
這桌人在酒吧裡喝著酒,也是興高采烈的。他們點了不少香檳之類的汽泡酒,就是那種一晃“噗呲”冒泡泡的酒,說是慶祝什麼拉力賽、法拉力賽還是自行車賽之類的。
其中有個小子喝得有點高了,拿著香檳瓶子在那兒瞎晃悠,嘴裡還嘟囔著啥也聽不清楚,手舞足蹈的,結果一不小心,“噗”的一下,酒就噴到隔壁桌去了,噴了人家一個胳膊和後背。
隔壁桌裡有個小子頓時就不樂意了,轉過頭來,滿臉嫌棄地罵道:“你他媽瞎呀,你往哪呲呢?”
雖說酒吧裡挺吵吵的,聲音嘈雜得很,可能聽不太清具體說啥,但從這人的表情動作就能看出來,這是生氣了,張嘴就開始罵人。
這馬憲民這一夥人本來就是混社會的,平時沒事兒還想找點事兒呢,更何況現在的氣氛場合,而且他們人也不少,馬憲民這邊有十來個兄弟,個個看著就不好惹。
其中有個小弟一聽這話,“噌”地一下就站起身來,這兩桌離得不遠,也就三米左右的距離,他跨兩步就走了過去,嘴裡罵罵咧咧地說:“你們瞎呀,你往哪呲呢?你喝個幾吧破啤酒,往這邊噴啥呀?”說著,順手操起一個瓶子,“砰”的一聲,就砸到了那個商人模樣的小子腦袋上。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商人那桌的幾個男人也都紛紛站起來,抄起身邊的家夥就準備還手。雖說他們是商人,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刹那間,酒吧裡一片混亂,瓶子的破碎聲、人們的叫罵聲交織在一起。
焦元南這邊,正好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就在雙方剛動手的時候,一個瓶子突然飛了出來,不偏不倚地朝著小雙的腦袋飛去。
焦元南眼疾手快,大喊一聲:“小雙,小心!”
可還是晚了一步,瓶子“砰”地砸在了小雙的腦袋上。
好在瓶子沒碎,可小雙的腦袋還是腫起了一個大包,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邊馬憲民正領著兄弟們揍那幾個商人呢,幾個公子哥哪是他們的對手,沒幾下就被打得趴在地上求饒。
這時,王福國一回頭看到這一幕,頓時怒從心頭起,扯著嗓子大罵:“你他媽瞎啊,欺負人是不是!”
馬憲民他們聽到罵聲,紛紛轉過頭來。
馬憲民看到王福國他們,心裡想著:“我操?這又來一夥他媽不知死活的,正好今晚手癢癢,一起收拾了他們。”
他自恃在道裡區有幾分名氣,根本沒把焦元南他們放在眼裡。
要是他知道對麵坐著的是焦元南和趙福勝,這兩位在冰城有頭有臉的人物,估計早就嚇尿了。
但趙福勝為人低調,坐在那兒靜靜地抽著煙,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焦元南也隻是冷眼看著,沒有立刻采取行動。
這一下,酒吧裡的氣氛更加緊張了,兩夥人對峙著,一場更大的衝突似乎一觸即發。
周圍的客人都紛紛避讓,生怕被波及到。
焦元南心裡正犯嘀咕呢,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突然就要打起來了。
本來這大過節的,又是跨年,大家都圖個高興,焦元南和福勝哥壓根就沒想著惹事兒。說起來,焦元南那天還挺感慨,對福勝哥說:“福勝哥,咱們這兩夥人好不容易聚這麼齊,以前可沒這麼全過,今晚可得好好玩一場。一會兒啊,找幾個妞兒樂嗬樂嗬,福勝哥,你也來一個。”
福勝哥卻沒好氣地回道:“我可不扯那犢子,你少給我整這些沒用的。”
這邊馬憲民氣勢洶洶地帶著十來個人就衝過來了,他手下那些兄弟,有的拿著酒瓶子,還有的從兜裡“叭叭”地掰出卡簧刀,那陣仗一看就是要乾架的樣子。
他們瞅見林漢強和王福國,看這兩人的架勢就知道是道上混的,心裡想著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於是就叫嚷著要“教育教育”他們。眼瞅著馬憲民這夥人就快到跟前了。
說時遲那時快,王福國和林漢強不慌不忙,“叭…叭”,從腰裡就把家夥掏了出來,王福國大罵道:“你媽的,你這是找死啊!”
馬憲民這夥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其中一個小弟驚恐地喊道:“大哥,有槍!”
馬憲民也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嘴裡還嘟囔著:“操!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還掏出槍來了,這幫逼是乾啥的呀?”
就在這緊張的時刻,王福國拿著槍,冷冷地說:“不怕死的就過來,爺爺我送你兩顆花生米吃。”
焦元南在一旁看著,心裡明白這局麵算是暫時控製住了。
他和福勝哥都沒吭聲,唐立強在旁邊瞧著,嘴角微微上揚,笑著說:“這些小逼崽子,真是不知死活,咱本來可不想惹事兒,這不逼著往前趕的嘛!。”
馬憲民這時候懵了,他和他的兄弟們出來玩,哪能想到會碰上帶槍的啊,他們團夥雖說也可能有槍,但今天沒帶在身上,拿著酒瓶子怎麼跟槍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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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候,保安跑去叫老板了。
這酒吧老板姓石,大家都叫他石胖子或者石哥。
保安著急忙慌地說:“老板,那邊打仗了!”石哥一聽,趕緊過來,這一看,好家夥,二三十個保安瞬間就圍了過來。
石哥走上前,先是看到馬憲民,又瞅了瞅焦元南他們,這兩夥人他都認識啊。
焦元南的兄弟拿著家夥正指著馬憲民他們,而被打的那桌人還在地上趴著,正往起爬呢。
石哥趕忙問道:“這是怎麼了?民哥。”
馬憲民沒好氣地說:“媽的,你他媽自己看吧,你看這事兒怎麼解決吧。”
石哥心裡明白,這兩邊都不好惹,趕緊勸道:“民哥,我勸你啊,趕緊去給人道歉吧。”
馬憲民一聽,瞪大了眼睛問:“給誰道歉?這人我看著眼生,不認識啊。”
石哥指了指焦元南那邊,說:“你看那邊坐著的那位,那是南崗的大哥,焦元南南哥啊!”
馬憲民一聽“焦元南”這三個字,腦袋“嗡”的一下,酒瞬間醒了一半。
他心裡暗叫倒黴,想著:“這出門沒看黃曆啊,怎麼就碰上焦元南了呢?
這在道裡區,誰不知道焦元南的厲害啊,多少人都被他收拾過。
就說以前維多利亞港的老板,還有王長建,不都被他給治得服服帖帖的嗎?前兩天還聽人說起這些事兒呢,這可倒好,自己他媽撞上槍口了。”
這一下,馬憲民徹底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這時候王福國和唐立強站起身來,衝著馬憲民那夥人招招手,大聲說道:“來來來,過來,讓你們好好教育教育我們。”
馬憲民此時腦袋晃悠了一下,像是剛反應過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哎呀,哈哈哈,哎呀,我當是誰呢?哪位是焦元南滿哥呀?”
焦元南坐在那兒,嘴裡叼著小煙,眼睛微微眯著,他今晚也沒少喝。
這時石老板趕忙跑過來,指著焦元南介紹道:“哎呀,這位就是焦元南南哥,南崗的大哥。這位呢,是咱們道裡的大哥,馬憲民馬哥。”
馬憲民其實比焦元南年齡稍大一些,他有些尷尬地笑著說:“哎呀,南哥啊,早就想認識你了,之前真是不知道。哎呀,你看這剛才是和那桌發生了點衝突,我這兄弟手上沒個準頭,實在不好意思啊。”
小雙在一旁捂著腦袋,滿臉怒氣地說:“操!你看,他媽給我腦袋乾個包,你說咋整?”
馬憲民趕緊陪著笑說:“哎呀,實在不好意思,南哥,實在不好意思。這麼的,這桌的單我買了,南哥啊,真的不好意思,這都是我的錯,我在這不該放肆。”
焦元南瞅了瞅他,心裡想著這小子還算會說話,一點沒掉鏈子。
又轉過頭看看小雙,問道:“小雙,沒事吧?”
劉雙摸了摸腦袋,說:“倒沒出血,就是挺疼的,腦袋上起個包!操,出來跨年,還莫名其妙挨了一下,真他媽倒黴。”
焦元南又問:“你叫啥?馬憲民?”
馬憲民連忙回答:“對,我叫馬憲民。”
焦元南看了看他,說:“行了,沒事了,你走吧。”
其實要是平常,焦元南都得說“操你媽,給他點顏色看看”,但今天不是特殊日子嘛,元旦佳節,他也不想把事兒鬨大,而且這馬憲民反應夠快,嘴也甜,說話挺中聽的。
焦元南接著說:“小雙既然沒啥大事,那就算了,你走吧,走吧。”
馬憲民趕緊道謝:“南哥,那謝謝,謝謝啊。哎呀,這真是不好意思啊,南哥。”
其實他的兄弟裡,有個小子也被打傷了,但在這也不敢吱聲,還得陪著笑臉。
林漢強和王福國也不耐煩地說:“操你媽,算你識相,滾犢子。”
就這樣,馬憲民一夥人灰溜溜地走了。
焦元南他們又坐回原來的位置,還不忘問小雙:“小雙,沒事吧?”
小雙回答說:“沒事,啥事沒有,媽的,喝點酒就好了。”
福勝哥從頭到尾都沒吭聲,大家接著喝酒,就把這事兒當成一個小插曲了。
在這酒吧裡,打仗其實挺平常的,那地方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大夥都沒太當回事兒。
咱說可彆小瞧了這一瓶子,雖說看似隻是一場小衝突,但卻在不經意間改變了焦元南的江湖格局和他日後的走向。
再說馬憲民,他把王鵬那一桌打得趴在地上起不來,這會兒王鵬他們剛爬起來。
王鵬的腦袋也挨了一瓶子,流了血,不過傷口不大,正拿著紙巾擦呢。